南海漆黑的洋面上,一艘军舰正在劈波斩浪高速行驶着。舰艏上的舷号115泄露了这艘军舰的身份,这是华夏海军的“赣江号”巡洋舰。眼下,在收回了前往越南接人的水上飞机之后,正在高速返航,他的目的地是华夏海军南海舰队的北海基地。舰桥上,除了舰长张寿上校和几个值班军官外,还多了一位陆军上校和一位平民老人,陆军上校自然是韦昌迪,而这位老人就是此次行动的目标任务潘佩珠。
原本潘佩珠登上“赣江号”巡洋舰之后,韦昌迪是要安排他去船舱里休息的。但被法国当局软禁了十多年的潘老头,倔犟的拒绝了韦昌迪的这番好意,执意要到甲板上吹吹海风。韦昌迪自然不敢让老人真的上甲板吹什么海风,但他又弄不明白老人在想什么,只好把他带到了舰桥。其实,老人这是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此时此刻要让他睡觉,他绝对是谁不着。想说参观一下军舰,又怕涉及到机密被拒绝,那样的话,多没面子?所以才借口要上甲板吹风,让韦昌迪带着他在舰上到处走走。
潘佩珠在二十年代初回到越南就被法国当局软禁在距离西贡不远宁江乡村里,在村子里,除了务农的农民,这里既没有报纸也不会有广播。除了偶尔有人来探视时聊聊天之外,潘佩珠对外界的消息基本上是隔绝的。在这种环境下,他连发生在越南的事情都知道的不太多,更别说对华夏眼下的情形有所了解了。
但韦昌迪组织的这次把他从越南接往华夏的行动,让他感到了惊奇。且不说直接飞来,停在离他住的村庄不远的河里的水上飞机,就是登上“赣江号”巡洋舰,也让他止不住的感叹。华夏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的军舰了?而且从韦昌迪对舰长张寿的介绍里,潘佩珠听出了不少内容。
在韦昌迪的介绍中,张寿上校是华夏海军南海舰队所属第八舰队的巡洋舰指挥官,从舰队序列和舷号,就知道向这样的军舰华夏可不是一艘两艘,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这艘军舰就是同类舰艇的第十五艘。要知道潘佩珠当年在广州,可是同孙文一起登上过号称当时华夏最先进的主力舰“永丰号”的,“永丰号”就是著名的“中山舰”,排水量仅为780吨,与眼前这艘排水量32000吨的巡洋舰相比,犹如一个小孩子和巨人的对比。“中山舰”的长度仅62米,宽9米,“赣江号”长度235米,宽30米,从这两个数据就能看出两者的差别。所以,潘佩珠怎么能不激动?本已有些冷却的雄心,似乎又在逐渐回归。有华夏这样军力强大的国家支持,越南要赶走法国人,恢复国家的**似乎就不那么难以实现了。
“这次到华夏,能不能安排老朽与一些故人见见面?”随着雄心复炽,潘佩珠开始在心里盘算到了华夏,他能找到多少人来帮他说话,帮助他武装起一支军队,在越南开展他驱法复国的行动。
“这当然没问题,除了我们会安排您老会见章太炎先生外,等到了岸,您的故交梁启超先生的公子,华夏经济指导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梁思成先生在码头上迎候着您呢。您老要想见其他人的话,您可以和我说,我来安排您老与他们的会面。”韦昌迪对潘佩珠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求之不得。潘佩珠想要见人,这对他来说自然是个好的现象,他只怕这位老先生心灰意冷之下,那怕把他接到华夏,他也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那这次行动耗费的心血可就全打了水漂了。
“噢,任公的公子啊,任公还健在么?就是梁启超先生。”听到梁思成在码头迎候他,潘佩珠眼前一亮,不由得询问道。
“梁老先生已经辞世了,所以梁思成先生得知您老来华夏,才特意赶来迎接的。”韦昌迪的回答异常客气。
“唉,这些年困居乡村,消息闭塞,唐突之处,还望多包涵了。老朽寓居广州时,孙文先生,廖仲恺先生,伍廷芳先生以及胡汉民、汪兆铭、蒋志清、许崇智、陈炯明他们都还好吧?”潘佩珠嘴里念叨出一串的名字,让韦昌迪有些哑然,因为这些都是当年广州的孙文集团的人物。
“嗯,孙文先生、廖仲恺先生、伍廷芳先生他们也都过世了。胡汉民先生眼下是华夏监察院院长,汪兆铭先生是行政院院长,蒋志清将军是华夏国防军陆军总司令,许崇智将军现任台湾总督,陈炯明先生眼下是广东议会议长,他们都还好。”韦昌迪想到潘佩珠的身份,越南国民党的创始人,也就释然了。老先生当年在广州,接触的可不就是这批人?
只是韦昌迪的这个回答,却让潘佩珠心里又起了疑虑。虽然他问到的这些人,活着的也都身居高位,可军界只有蒋志清这个陆军总司令和许崇智这个台湾总督。听他们的职务就显然无法调动华夏海军,那这次接他到华夏去的人,决策者显然不是这些人。因为这些人里,并没有人来迎接他。想到华夏当年的南北之争,不会这次来接他的人是当年北方派系的人吧?要是两派人的意见不一致,当年的故人们会不会支持他?他的复国愿望还能不能实现?
“那我此行,我的这些故人们知道吗?”潘佩珠带着试探的问道。他这样问,是想从侧面了解他当年的故人们的态度。在他看来,如果这些人与接他到华夏的人立场一致的话,这个行动就应该不会瞒着他们。如果他们不知道的话,那是否与这些故人们见面,那就需要再斟酌了。
“这次行动是一次绝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