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托木尔峰上披红挂彩,人人脸上挂着喜气,忙里忙外,好一阵折腾。
到得傍晚,新人天地拜毕,司仪高声宣唱:“礼……成……”
却在此时,门口风也似窜进两人来,一人矮胖墩儿,一人似个痨病鬼,正是福禄寿禧四怪中的寿星与禧星。
两人皆是面色惶急。
禧星未待停下步来,喘着粗气大声道:“使不得,使不得!礼不成,礼不成!”
众人正自称羡喜成佳偶,他却冒失失闯将进来,又说出这样的言语,心下均有怪罪之意。
当即便有人不客气道:“你这老儿,疯疯癫癫,干甚来着?”
禧星浑不理会旁人骂言,朝萧急道:“乖女婿儿,使不得,使不得,山下来了两个小和尚……”
话未尽言,寿星插嘴便道:“此言差矣,是老和尚,而非小和尚!”
禧星怒道:“我说小和尚便是小和尚,这当儿你别给我犯科使诨,成么!”
寿星面有不服,愤然道:“本来就是老和尚,你偏说成小和尚。为兄也不与你多所争辩,待会儿他们到来,叫大伙评评这个理儿,哼!”扭头不理禧星。
禧星干瞪寿星一眼,说道:“哟嗬,跟我摆兄长的谱不成!”
萧影知道两兄弟平素爱好犯浑,说起话来不着边际,往往令人啼笑皆非。当即走到禧星跟前,说道:“禧星前辈可是有要紧话要说?”
禧星双手叉腰,煞有介事地道:“乖女婿儿,你这般到处跟这些个小妞儿大妞儿戴大红花,拜大堂,可是好玩得紧呐!只可惜咱家闺女,巴巴还等着你去娶她。你这一回,可是大错特错,真是气煞老夫也,气煞老夫也!”
萧影惊道:“甚么?婉情她不是已经……已经那个了么?”
禧星气道:“什么这个那个!她的魂儿,可是附在姓朱那小妞儿身上,你决不能对不起她,决不能!”
萧影听来,禧星话虽然说得有此颠三倒四,其中似含蹊跷,但究竟哪儿不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寿星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斥声向禧星道:“咱婉情的终身幸福事小,关乎天下存亡事大。你老儿尽说些细枝末节,有个屁用!”
听了这话,禧星哪能不反唇相讥,两兄弟言来语往,又自吵开了锅,直听得观礼众人云里雾里,摸不着个头绪。
正想喝问他俩此来,究竟所谓何事,蓦见门口兴冲冲飞步进来两个和尚,瞧样子年纪非小,均已六旬上下,果如寿星所言,是两个老和尚。
禧星却冲口便骂:“两个小和尚,你们慢吞吞爬上山来,大事休矣,大事休矣!”
两僧皆是一愣,却不来搭理禧星,大步走到萧影跟前,双双拜倒在地。
萧影愕然心惊,正欲躬身去扶,年岁稍长的僧人朗声道:“贫僧怀相、怀善奉前任掌门方丈怀远师兄之命,前来恭迎新任方丈佛驾少林,主持大局!”
他此言一出,堂内众人无不讶口咋舌,都惊得呆了。
萧影不知所谓,一边伸出双手相扶,一边道:“大师何出此言?我……我没想过要出家当和尚。”
两僧站起身来,怀相道:“怀远师兄罹难幽情谷,这事萧少侠想必已经知晓?”
萧影叹道:“怀远大师菩萨心肠,舍身赴难,义感动天,实非我辈可以企及。”
怀相道:“舍一己之身普度万民,正是我佛之本意。人死不过一具臭皮囊,萧少侠何需烦恼!眼下契丹胡子虎视中原,天下武林门派,多已为耶律楚南吞并收买。如今中原武林人才凋零,大非昔比,北胡之于中原,大山压小山之势,已然成局。萧少侠武功卓绝,心怀天下,定可达济万民,力保中原河山!”
萧影道:“萧影一介武夫,何能济天下?大师将萧影,可是瞧得高了。”
怀相道:“要萧少侠屈居少林方丈一职,实非贫僧等人之意。只是怀远师兄圆寂之前,嘱托再三,定要请得你坐阵少林,振臂一呼,引来群雄归心,方可保得中原不失。少林合派上下无不以为,此乃咱们中原武林对抗外辱的不二之选,都交口称誉老方丈果有先见之明。万请萧少侠瞧在天下兴亡的份上,屈驾少林!”说着躬身又拜了下去。
近来天山派所受屈辱,实在非少,门派得萧影数番相助,天山弟子大多对他的武功人品佩服得五体投地,心底皆有拥立他为天山派掌门之意。这样一来,非但江湖之中再无何门何派敢与天山派为敌,自己亦可从掌门人身上学到高深莫测的武功,今后天山派再也不会任人**。岂料这着棋却给少林寺捷足先登,不过萧影总是天山派的女婿儿,眼下天山派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派掌门何等重要,哪由少林寺随随便便抢了去!
怀相话方说完,早有天山弟子大声道:“此事断然不允!”
怀相转脸过去,朝那说话弟子道:“因何不允?倒要请小师傅赐告!”
那弟子瞧来有些激动,未能接口,旁边众门人七嘴八舌,都叫嚷起来,有人道:“萧少侠是咱们天山派女婿,文采武略,无人能及,咱们正要拿他当天山派掌门。老和尚你若不嫌弃,咱们不妨来个释道大一统,和尚和道士合为一派,都选萧少侠做掌门,倒不失为武林一段佳话。只不知怀相大师肯是不肯?”
怀相闻听之下,脸色微微有些变色,口宣佛号道:“这位施主所言,不失为抗击鞑子的上上之策。人言天下武林是一家,天山派与咱们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