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于一旁偷听,得知萧朱已然找到宝藏,这才认定手里的簪儿是假,萧影定是拿了真簪寻到了宝藏。心中愤愤,是以拿簪儿当暗器,起手便杀萧影个措手不及。
朱瑶突而冷笑两声,一脸自信地道:“西门九千,你入了我的局,中了我设下的圈套,还敢在这儿大言炎炎,耍威逞能!”
西门九千为人向来谨细,闻听此言,不由一怔,心中惊疑不定,却强自镇定道:“老叟何等样人,怎会中你圈套?”
朱瑶冷冷地道:“方才我与萧影一番言语,乃是诱你入局。‘风雨雷电’,你们四人此刻不现身,更待何时?”
西门九千一生纵横天下,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吕洞宾、怀空两位绝世高人外,平生最忌惮“风雨雷电”四人,闻言不禁骇然四顾,不见人来,却见朱瑶似有仓皇窜逃之意。登时心中惧意尽去,一声冷笑,身形晃处,风也般朝朱瑶扑了上去。
便在此时,陡见雪地中银光闪动,一把把明晃晃的飞刀流水价而至,阻住了西门九千前扑的势头。
西门九千惊叫一声:“不好,果然有诈!”人随声动,飞身闪避。待他话声落下,人已站在十数丈开外。
他这声“不好,果然有诈”,并非给疾射而来的飞刀吓住,而是想到飞刀的主人便是“风雨雷电”中的风万里。心想飞刀既至,人亦已到,那么朱瑶所言,并非虚妄,自己当真中了她的圈套,不由失声惊呼,背上也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风雨雷电”之中的公孙一电、高雷和梅雨秋霎眼即至,与风万里并肩立于雪中,八只眼睛直朝西门九千冷视,似乎随时随地便要扑上。
四人联袂,西门九千自料必败无疑,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闪人为上,当即眉目一扬,朗声说道:“‘风雨雷电’好大排场,老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凤兄何往?等我一等……”话只说得一半,人已隐没在雪树银花之后。
西门九千最后这句“凤兄何往?等我一等”实乃临危脱身之计,意之其一在扰乱敌人心目,让人真以为与他平素形影不离的凤北麟窥伺在侧,心有所忌,不敢轻举妄动;其二也为自己仓皇逃走寻回些颜面,好叫人知道,他之所以急于离去,实是别有要事。
“风雨雷电”愕然相顾间,均自明白西门九千的心思,四人相视而笑,不发一语。双方既无深仇大怨,倒也不必向对方穷追猛打,逼得急时,西门九千岂是等休之辈,保不得自己一方会有损伤。
当下齐声参拜朱瑶公主。
朱瑶设局一说,原也是危急关头的脱身计策,哪想到“风雨雷电”四人真个伏在暗处。
四人礼毕,风万里道:“公主……”
朱瑶竟不理会风万里,而是急步走到萧影身前,纤手一长,嗤的一声轻响,同时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枚惊鸿簪儿,带着满身鲜血,已然被她捏在手中。
那惊鸿簪深入萧影皮肉数寸,已然伤及筋骨,这一陡然拔出,他自是疼痛入髓,惨呼出声。
他因疼痛过剧,头脑一晕,待得回过神来,一眼便见朱瑶白皙纤嫩的拇指和食指间,拈着那枚鲜血淋漓的惊鸿簪,凑眼细细品鉴,对他的锥心之痛,丝毫未露关切之意。
此情此景,他心中再无疑惑,朱瑶为人狡猾机诈,便连西门九千这等居心叵测的高手,也免不得裁在她手上。自己只是一个毫无心机之人,她既是亲口承认用计相欺,此刻又将自己束之高阁,漠不关心,前情种种,除了自己一厢情愿,受她愚弄,更还有何答案?
只见朱瑶转头朝“风雨雷电”道:“你们四人,是何时来到此处的?”
高雷心直口快,冲口便道:“西门老儿出手那会儿刚到,这事说来好险……”
朱瑶截住话头道:“好了,咱们走吧!”
她表面装做行若无事,心里实是不安:“这万一‘风雨雷电’四人也听得宝藏秘事,事情可就要糟。倘若他们知晓如山宝藏的秘密,便就掌握在我口中,非逼我说出来不可,弄不好自己性命不保。好在高雷性情耿忠,其言必定不假。”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地。
听公主言下之意,是要“风雨雷电”四人与其一同离去,风万里不由心中大喜,问道:“公主,咱们这是去哪儿?”
朱瑶道:“自然是回宫。如今要办之事,都已办妥,不回宫去,还留在这险恶之地,与江湖草莽每日纠缠不清,图好玩么?”
风万里乐哈哈地道:“是是是,该当回宫,该当回宫!”
朱瑶道:“之前之事,都是我与父皇商量好,演的一出好戏。其实我和父皇,早就答应了与耶律楚南的亲事,只是这次误了婚期,叫人有些儿抱憾。不知父皇可有更改婚期?”
风万里道:“改过改过,公主大婚之期,圣上将之押后二十日,定于本月二十八。”
朱瑶点头道:“那就再好不过,咱们即刻回宫!”说完转身向东,绝然而走。
“风雨雷电”四人均自心下犹豫不决,是否该当杀死萧影之后,再跟随公主回宫,当下风万里试探着道:“公主,这萧影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你且先行一步,待我等料理完他,再追上来。”
朱瑶停下脚步,更不回头,说道:“这次为了完成父皇交办的大事,他也算立下大功。今日且饶过他,往后他若敢踏足中原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