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影但觉掌风扑面,犹如刀刮。( 眼前乃两位罕世高手巅峰对决,这等阵势,他平生所未见,一时之间,竟被两人的打斗吸引入迷,浑然忘却了茅舍会否被两人掌风震塌。
他寻思:“侠影神功绝世无双,我虽学得,却全然出自书上,一无前辈高人指点,其间关窍,尚有诸多不明之处,若能从西门九千、凤北麟的搏杀中领悟一二,必能发挥更大威力。”
他幼年身上一无武功,过苦了任人宰割的日子,窥得武学门径后,便即勤学苦练,成就了今日之能耐。原本他心中料定今日必死无疑,即便侥幸得活,过不了几个月,亦将毒发身亡,倒也用不着再行窥探更为高深的武学门径。
凤北麟和西门九千这一斗将起来,他心中陡然升起一线生机,正所谓学无止境,学武之人对武学的好奇之心更无止境,如此精微奥妙的武功招式摆在眼前,不将之仔细看进心去,便似身入宝山空手回,当真叫做遗憾之至。
加之他临死之前,亦想把侠影神功发扬光大,以之传世,震慑邪功。更知若不博采众长,将之融会贯通,推陈出新,侠影神功再厉害,终有一日会落于人后。
他边看边悟:“咦,原来这一招该当这样打……遭了,凤前辈要吃亏……咦,原来他还有后着……这招凤前辈避得可真巧……哈哈,西门老儿这一招太也小儿科,若他中宫直入,反手连击,凤前辈可就遭了……”
西门九千几次三番要杀自己,使尽了诸般歹毒手段,萧影心下恨他不过,对凤北麟便颇起维护之意。
他现下的内功修为和外功招数,早已颇具火候,与西门九千和凤北麟相较,武功当属不相上下。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取两人武功之长之余,他自也瞧出了对方不足之处。
瞧了一阵子,他似有所悟:“我道天下武学,各门各派之间的武功路数截然不同,却原来殊途同归,基本的套路原理,都是一般无异。所不同者,只是招式演变有繁有简,有巧有拙,有的阴狠毒辣,有的沉稳刚猛。”
萧影边看边思索,竟不知时间之过,身上的穴道已然自解。
这时,凤北麟向立于床前的西门九千又一掌拍出,掌风所及,直是飞沙走石。
西门九千跟着斜向地拍出一掌,同时身形一矮,头向后仰倒,凤北麟雷霆般的掌力忽而窜高,斜冲向上,又一声震天价响,靠床的墙壁轰然而倒。
萧影本能一避,随即飞身向上,撞破茅顶,直挺挺冲上天去。
他身在空中,心里又惊又喜。十几个时辰不曾活动,全身筋骨酸麻,这时陡然能动,不由得心花怒放,凌空翻了几个筋斗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心中羞愧难当,忙不迭落下地来。幸好此地甚为荒僻,倒也无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足方着地,只听西门九千、凤北麟大声叫嚷,双双自茅屋顶上冲将出来,疯也似地朝自己扑来。
他见两人来势猛恶,骇然一声叫,顾不得袒胸露乳,慌忙钻进长草密林间,野人般没头乱窜,边逃边听身后西门九千和凤北麟对骂:
“西门老儿,都怪你耍奸使诈,这可给萧影逃脱了!”
“你这老儿,若不是你插科打诨,老叟早就一掌毙了那小子!”
“你这般想杀他,莫不是惊鸿簪被你得了去!”
“胡说八道,老叟倘若得那簪儿,还巴巴回来逼问于他?那小子嘴硬,这你是知道的,一路之上,有多少妖魔鬼怪穷尽脑汁,都撬不开他的嘴。唉,今日咱俩若不杀他,往后待他翅膀长得硬了,必是心头大患!”
“休要屁话连天,快追!”
……
萧影猫在一堆矮树丛下,耳听着西门九千、凤北麟怒骂声声,自身畔追了过去。待二人追得远了,他这才钻了出来,悄没声息地回到茅舍将衣裤套在身上,右手食指连出,将木水火土四人的穴道一一解开。
那四人方才见他轻轻一跃,便即飞射入天,心知他武功惊人,虽有夺簪之想,却哪敢更加得罪?
木水火三人立身而起,转身便飞奔出门。土一尊大声喝骂,尾追三人而去。
萧影目送四人离去,不禁面上微微发笑,心想:“这四人又该有一番纠缠!”转眼见那村姑虽一脸疲累,仍瞪着一双黑眼瞧着自己,忙从床上抽出被单,盖在她身上,心想再耽片刻,西门九千和凤北麟又会杀将回来,得急行帮她解开穴道。
略一犹豫,便也顾不得男女有别,隔着被单,在她腿尖腹下轻轻一点,解开她身上穴道,歉然道:“真是过意不去,让姑娘受惊了!”
岂料话未说完,村姑颤颤巍巍立起身来,头在床角上猛烈一撞,登时鲜血四迸,气绝身亡。
萧影“啊哟”一声叫,救之不及。他亦料想不到,这村姑连番受辱之下,竟至性烈如斯。
叹惜一阵,找来村姑的衣物,手伸进被单下,隔着被单一件件给她穿上,和着农夫的尸首搬出院外,掘地埋了。
萧影唯恐西门九千、凤北麟二人遍寻不着,又自折转回来,在道上遇个正着。一掩埋完农家父女尸首,便就匆匆动身,径朝林间无路处行。
行不多远,便觉全身乏力,头脑发晕。两日来粒米未进,昨日又给西门九千暗算,在胸口中了一掌,伤势经一夜调养之下,虽稍有好转,这时却也脚下打飘。便即盘膝于地,坐在树下打坐回复力道。
歇得一阵,肚中咕噜咕噜直叫,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