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下棋,还没有完。”
“我进去看看。”七七就要迈腿进去。
“小侯爷,老侯爷和那位公子都说了,你如果来了,让你去那边等着。”刘婆婆指了指旁边的一颗树荫下,正放着一盘糕点和一壶茶。
她嘴角抽抽,这两个人早知道她会忍不住的过来,怕她等不及,连东西都替她备好了,还真是想的周到。
她哑然失笑,是她想的太多了,关心则乱,来到这几年,还是头一次有事情深深地牵动她的心,让她心起波澜。
糕点是她最爱的桂花糕,茶也是她最喜欢的,现在咀嚼在嘴里,但觉索然无味,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那间屋子。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黑白棋子落盘的清脆响声,两个人对坐,一个白发苍苍一个墨发垂落,两人皆是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可是空气里却涌动着暗潮云涌和道不尽的紧张锐利。
他问:“你一个男人凭什么来嫁给我的孙子,我孙子可不想跟着你变成东大陆的笑话。”毕竟断背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公开有过的。
他不动声色答:“无论她是谁身在何地有何抉择,我都会站在她身边。”
老头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话说的隐晦,难道知道七七的性别了?这是在表明决心?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老头终于把白子落了下去,怪不得说七七无论是谁他都要,回答的不错,要知道他问的这问题可是有陷阱的,他如果答我喜欢你孙子,那么他就可以说对不起,那是我孙女,如今他这样说摆明了是说即喜欢男人的七七,也喜欢女人的七七,不得不说这话是最符合他的心意的。
他问:“为什么要让她变成这样?她本可以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西陵越略显冷意犀利的言语带着责备,也带着怜惜和心疼,并没有让朱震感到反感,反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发。
莫莞尔自从流产之后,大夫就说她再也不会有身孕,他劝过儿子为了南荒在娶一人,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在他的逼迫下,两人远走四方,那是老二家已经有了文龙和文奇,但是一看那两个孩子资质一般,而南荒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了,一般的人很难扛起来这个责任。
一年之后,两人再次回来,却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才刚出生,可是那黑黝黝的大眼睛十分的通透灵秀,他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是可塑之才,甚至有种预感这孩子的将来不可限量。
于是为了南荒的未来,不顾莫莞尔的反对,也不管是两人捡来的孩子,对外宣称这是两人在外生的男孩子,有人提出过异议,但是都被他压下了。
他要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亲自教导,如果将来真的成才,能为南荒撑起一片天,那么他不计较这侯爷的身份落到外人手里,只要是为了南荒好。
他让二儿子一家住在府里,也一直暗地里纵容着两个孙子的另一层意思,是想让他们成为七七的对手,打击她磨练她让她成长的更快。
索性这丫头没有让她失望,在两人的打击下依然把南荒治理的风生水起,那才华更是掩饰不住,他甚至情形自己当初的决定多么的英明,只是偶尔会觉得对不起这丫头,这本不该是她承受的。时间过得很慢,太阳早已高高的爬过树梢,过了午饭的时间了,偏偏两人下起棋来这么沉得住气,难道是棋逢对手?难道始终胶着?可是那老头分明棋艺不咋地,也就是和自己能打个平手,也就是说西陵越的棋艺也不咋地?
这个想法冒出脑海,挑了挑眉,终于有他做的不精的事了,以至于这个意识让她后来某次挑衅时输的被压了一个月都没有翻身,每每想起来,她都觉得今天的想法太过幼稚,后悔不已。七七端着一盏茶往嘴里送去,屋里突然响起老头子的惊叫声:“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想嫁给我孙子,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让着我老人家。”
七七一口茶噗的一下喷了出来,老头子说这样的话,竟然还是那么理直气壮。
西陵越被噎了一下,前三局他让着他,所以两人一人赢了一局,平了一局,他就嚷嚷他总让着他,玩的没意思,还说看不起他,最后竟然说没想到棋也下的不咋地,还不如七七呢,怎么能找一个这么弱的人当孙女婿?
于是连下三局,他不在手软把他杀了个片甲不留,他要证明自己强,能当人家的孙女婿,没想到这老头子横说竖说都是他的理。
西陵越也不恼,他知道这是老头百般刁难,实则在试探他,亦或者不舍得七七这丫头,可见他对七七的疼爱。
他对外喊道:“七七进来。”
一道明亮的蓝色如同一片蓝天飘进屋里,笑吟吟的走到两人跟前。
西陵越很自然的揽着她的肩膀:“爷爷说,叫我让着他,让不让?”
七七转头看向老头,他似乎被这一声爷爷给叫懵了,老半天没有回过神,似乎被打动了心里的那根弦,刚才倔强的身影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上前拽着他的花白胡子,轻轻一笑:“不让。”
朱震立马炸了毛,这死丫头还没有怎么着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女生外向。
“你,你这个死小子。”他本想冲口骂死丫头,想隔墙有耳,硬生生的改成了小子。
七七嗔怪道:“谁让你臭棋篓子?”
老头拿起拐杖就往她身上打,七七躲到西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