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师傅的私聊,白羽心中立时“咯噔”一下。转念一想,如果真出了什么危险,以私聊的心念速度,自然能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甚至安排好她出手的时机。
这个时候召回她,只有两个字,因为什么事呢?
正想着,她心中一悸,一道凉气冷不丁从背脊窜入骨髓!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种莫名的预警就非常准确。下意识,她刻意保持均匀的脚步,突然急停,侧步后转,险险躲过了耳边呼啸的尖刀——
那只是一把水果刀,还套着塑料的刀柄,但刀锋已经被磨得锋利逼人。细冷的雨丝一霎扫过衣角。那一柄从白羽脸颊边擦过的刀,映出一片灰冷的天。
同一瞬间,“九转归一”出手,无形的剑气,瞬间将来人击退。灰扑扑的身影狠狠砸在歪斜的营帐上,摧枯拉朽般撞倒一片。
被压塌的帐篷中一时叫骂四起。
呼啦啦钻出四五个手持利刃的壮年男子,恶狠狠地盯着白羽。却看到她手中的长剑和周身环绕的真气。
一时迟疑。
白羽蹙眉:“什么意思?”
没有人趁势扶起那个被九转归一推倒在帐篷上的男子。五双眼睛戒备地看着白羽。
白羽一时莫名,冷冷:“当街偷袭?所为何事?”
含元剑在冰冷的冬雨下掠过冷冷的剑光,缭绕的云纹一时模糊不清,落在那些人眼中,却是一种无可名状的锋利。
雨淅淅沥沥地飘洒。
那些紧紧迫着白羽的眼睛,氤氲着逐渐加深的畏惧。
突然有人一怒冲冠,愤愤然:“你们这些觉醒者,不就是仗着厉害,抢我们的粮食吗?大不了!老子拼了!”
他虽怒火中烧,却左顾右盼,终究没有敢动一步。
白羽一愕,目光落在了一旁几块废砖堆砌的小灶台上,一只搪瓷碗里像是煮着什么,咕噜咕噜,冒着轻快的白烟……
那是……他们的食物?
自己,仅仅是因为撞到有人在煮食物,所以被偷袭?
白羽的目光落向那个被九转归一推倒在地的人。依然没有人挪动脚步去扶起他,甚至没有一道关切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一碗微微泛香的搪瓷碗上。
微笑的火舌舔舐着原本洁白的碗底,烙下一道道黑黄色的痕迹。温暖的香气,却逐渐飘散在微雨的空气中。
“呛!”白羽收剑,“第一,我不是觉醒者。第二,有人偷袭,我是在反击。”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军队没有公布任何一道收缴余粮的命令。我想他们也清楚,就算真的能收尽你们手中的粮食,最终能交到军队手上的,也不会余下多少。反而会把局面闹得更僵。”
说罢,她转身就走。
心中默默思量,是不是直接轻功飞过营帐区比较合适?可营地周围,应该布置了严密的火力封锁线。要像叶观止那样鸡飞狗跳地惹到高射炮,才叫糟糕。
还没有走几步,那被白羽留在身后、面面相觑的人,一时动作起来。也不管白羽说了什么,抄起尚在火中的搪瓷碗,就风卷残云般分完吃掉。
大约食物下了肚子,抢也没地抢。
那个被白羽的“九转归一”砸入帐篷的人,此刻才发觉危险解除,麻利地一窜而起,扑向分好的食物。也不嫌烫,硬生生一口吞下。
“哈!你们果然还有食物!”一声冷硬的高喝,从凌乱的帐篷后传来。来人一头短发,身材高瘦,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冻僵的红晕,但衣着却是整洁的,连皮鞋都擦得锃亮,只可惜地上泥泞不堪,鞋缘一溜都是才溅上的污水。
那个人转步而出,本带着十分得色,却在看见白羽时,一下愣住。苍白的脸神情复杂,变幻难言。
白羽回头。
四目交错。
看着那个人开染坊似的表情,她微微沉思……这个觉醒者——似乎……在哪里见过?
四下突然一静,双方皆没有动作。只有帐篷下面站着一排不敢轻举妄动地壮汉,费力地咽着面饼。喉咙中发出的“咕咕”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那个甫一出场就卡在当地读条的青年,神色复杂变换良久,缓缓吐出三个字——
“白……道……长……”这三个字从他嘴中吐出来,真是尤其别扭。混合着某种显而易见又莫名其妙的恶意。他居然认识白羽,看情形难道还打过交道?
此话一出,瞬间红名!
白羽微讶,无声地估计了出手的距离,立刻抛却了脑海中无谓的搜索,全神贯注地转入备战状态。自从上次被薛自雪近身格斗压制,她就很小心地扬长避短,争取用远程优势先手控制。
“我们还真是有缘。”他好像也没发现白羽的戒备,一字一字,几乎要把每一个发音都咬到实处,“你没想到,我已经觉醒了吧!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你随意鄙视的小人物了!”
这会儿,真实轮到白羽表达惊讶了。于是她蹙眉,压着清冷的声线,问:“你是谁?”完全没有在意到这是一次隐蔽地补刀。
对面的青年脸上青青白白,噎了一下,才僵硬着脸部的肌肉,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我是谁?我是c大的研究生!我是……”
白羽一听就明白了,他原来就是那个什么经管院的研究生,在数天之前的地铁站,一个劲儿要范民生把沈馨的母亲杀了的家伙……那个被营地外的枪声逼在雪地里不敢起来的……高校研究生?
——原来他觉醒了。
——怪不得一副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