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清，不管你看没看出来，我知道皇上他不想杀你，既然如此我自是要顺着他的意思，救你一救，日后你死了他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杜倾城粉面含春，笑得很是温和，似是要杜婉清宽心一般，竟当着她的面儿将手中的红色小瓷瓶轻轻一掷抛入池中，“噗通”一声落下去，荡起一圈圈涟漪渐渐沉底。
“杜婉清，说起来本宫倒是要感谢你方才偷袭皇上的事情,本宫已经为你想好了归宿。”
“归宿？”
“杜婉清，你妄图拉本宫落水和你玉石俱焚，不料天命佑我，你只扯掉了本宫的一只衣袖跌入池中。本宫因为受了惊吓腹痛不已，身边的宫人大声呼救这才有人赶来救援。可惜宫人们忙于救助本宫却疏忽了荷池之中的你，等一切落定之后你已经落水太久成为一具尸体，本宫虽然伤心难过却是无可奈何。”
杜倾城精心修饰的脸上笑意更深，落在杜婉清眼里却如同画皮恶鬼。
“杜婉清，你对这样的安排可还满意？若论精彩程度，本宫倒觉得这一出戏比你十二岁那年坠马落水的那一出更为出彩呢！”
“是你！”
“当然是本宫！说起来你也真是蠢得可以，当年落水之事明明就漏洞百出，本宫不过搂着你哭了两声你就不再细究下去，还当真是好骗呢！”
杜倾城看见杜婉清脸上的表情由震惊痛苦转为怨毒和不甘心中更是得意。迎着杜婉清的目光她款款又道：“对了，玉琼宫的红豆饼可还觉得好吃？妹妹若是喜欢里边儿的红花膏的味道，待你死后本宫一定不忘给你烧些来。”
红花膏！
杜婉清只觉得心脏被这三个字狠狠一击变得粉碎，一阵恶寒侵袭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我的妹妹，你还真是蠢得可怜。你嫁给皇上整整十年却一无所出，对此你就没有察觉到一丁点儿不对么？又或者说姐姐做的红豆饼当真就是那么的香甜可口，让你馋得欲罢不能？”
自己何曾没有怀疑过为何久久未能有孕？只不过不论是王府的府医还是宫中的太医，他们的口径都是惊人的一致：“王妃（娘娘）的身子并无不妥，只是要放松心情多作调养，等到状态好了必定能为王爷（皇上）诞下麟儿。”——这些，只怕都是杜倾城的杰作吧！
杜倾城打量着气得发抖、挣扎着想要扑身过来的杜婉清，心中估摸着时机已经成熟，只待给杜婉清最后的致命一击。只见她合掌在胸前轻轻拍了两下，道：“该说的本宫都告诉你了，剩下的不明之处你就去地狱里好好儿琢磨琢磨吧！来人，送她上路。”
言毕，杜倾城轻移莲步让到一侧，让出一点位置方便宫人动手。
杜婉清艰难地抬眼，隐约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从杜倾城身后绕了出来，在杜倾城身前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行了个参拜皇后的大礼。
“奴婢红鸾给皇后娘娘请安。承蒙娘娘不杀之恩，奴婢只愿余生能留在娘娘身边好生侍奉娘娘，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红鸾！怎么是你！”
杜婉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个背对着之际跪拜在杜倾城脚下的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红鸾。红鸾跟了自己有不下十年之久，怎会背叛自己？不杀之恩？莫不是自己走后，玉琼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茯苓？自己怎么没有看到茯苓？那个丫头她在哪儿，可还安好？
一连串的疑问从脑海中蹦了出来，杜婉清无暇思考，甚至几乎都不能听清红鸾接下去的话语。
“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奴婢也不想如此，可是奴婢更不想死啊！”红鸾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杜婉清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也不想背叛这个待自己极为亲厚的二小姐，可她要活下去就不得不这么做。杜婉清走后，玉琼宫里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心惊不已，茯苓就是因为冲撞了大小姐落得个血溅三尺的下场，陈尸在了自己眼前。这一切都让她害怕不已——她也不想忘恩负义，可她更不想死！
“红鸾，你是个聪明人，接下来该怎么做想来是清楚的吧。”
是，娘娘……奴婢遵命。”
红鸾领命起身快步来到杜婉清身旁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身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
“小姐你莫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的，奴婢真的只是不想死啊！小姐你见到阎王爷后千万不要告奴婢的罪，奴婢一定会多给你烧纸的。”
“茯苓、茯苓她怎样了？”
杜婉清竭力压住红鸾拖拽自己的双手，拼着最后的力气质问红鸾。眼瞧着红鸾支吾着不肯做答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那个丫头怕是已经遭了难了！
“茯苓么？那个贱婢胆敢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冲撞本宫，已经被皇上在玉琼宫内正法以儆效尤。啧啧，此等蠢笨的丫头也就只有你这蠢笨的主人才能调教出来，倒不如红鸾，一点就透，是个机灵的。”
“茯苓啊！我的好茯苓！”杜婉清仰天一声长啸，颓然地瘫倒在红鸾怀中。
红鸾只觉得杜婉清压制自己的力量一瞬间便消失不见，趁机憋气将腰一挺将杜婉清抱在怀中——她曾经无数次将自家主子抱上睡床，如今却是要将她扔进冰冷的凝晖池中！
红鸾面色稍有犹疑却终是做了决断，她抱起杜婉清努力行到凝晖桥上，狠了狠心将手一松，只听见“扑通”一声巨响，杜婉清的身子落入水中溅起了极大的水花，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