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瞳色,但楚喻却分明看出,她这样黑色的眼睛,比之前红眼的时候还要让人感到寒冷。

难道说,爹爹醒不过来吗?

小孩儿咬了咬笔头,果真是这样的话,要怎么做,才能让爹爹醒过来呢?

只剩两天的时间了,要是这两天里还不醒过来,那么……

唉。

他再叹了口气,甩了甩头,继续看书。

心里却在想,等夜里娘亲睡着了,他跑来看爹爹,多跟爹爹说说话,指不定爹爹听见他的声音,就会醒过来了。

楚喻说到做到,夜半时分,等楚云裳睡熟了后,他悄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半点声音。套上外衣,穿好鞋袜,他探头看了看,见另一张床上的楚云裳没有要醒来的样子,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去了旁边九方长渊的房间。

九方长渊在的房间很暖和,楚喻才进去,就热得把刚刚套上身的外衣又给脱了。他点了灯,脱掉外衣,搬了张小凳子到榻边,坐上去,细心地将九方长渊身上的被子盖好,这才开始对着九方长渊说话,试图能让后者从沉眠中醒来。

“爹爹。”为防说话声将隔间的楚云裳吵醒,楚喻的声音很小,几乎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听见,“爹爹,今天是第八天了,你为什么还不醒?是伤口还没愈合好吗,白天的时候我听娘亲说,你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伤也都好了大半,你为什么还不醒啊?是还有哪里受了伤娘亲没给处理吗,你要不托梦给我,我梦到了告诉娘亲,娘亲马上就会给你处理的。”

“爹爹,我今天开始读诗经了哦,第一篇是国风周南关雎,里面有我不认识的字,我想找娘亲教我的,结果是师祖教我的。师祖教我念关雎的时候,跟我说,我现在年纪小,应该先下手为强,赶紧定个娃娃亲,省得长大了,漂亮姑娘都被别人给抢走了。爹爹,你说我要不要听师祖的话啊?虽然他说得没什么道理,但我觉得他说的很正确啊怎么办。”

“还有哦,爹爹,娘亲越来越不开心了呢。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喻儿想看会笑的娘亲,不想看每天都没有表情的娘亲,好像无影一样,大傻它们都说,娘亲越来越可怕了。”

“爹爹,你这样躺着,不能起来跟我说话陪我玩,我也好不开心啊。”

“爹爹……”

手边烛光轻微闪动,房间里太温暖,他有些困了。

小孩儿伸手揉揉眼睛:“爹爹,我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要早点醒过来哦。”

说完,他探过身,粉嘟嘟的小嘴儿吧唧一下,亲上九方长渊的脸,这才把烛台和板凳放回原位,穿上外衣,回了睡觉的房间。

专属关门弟子的卧房里,楚云裳似乎还在睡着,睡觉姿势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样。楚喻松了口气,脱掉衣服鞋子,钻进被窝里开始睡觉。

他睡得很快,才片刻功夫,呼吸绵长,已经睡熟了。

于是这个时候,面对墙壁睡着的楚云裳,睁开眼,悄无声息地掀被下床,路过楚喻床边的时候,给他掖好被角,这才去了隔壁的房间。

和楚喻一样,她点了灯,搬了凳子坐在床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九方长渊。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上男人那沉静安睡般的脸庞。

力道很轻,生怕会让他感到疼痛一样。

“你怎么还不醒。”她低声道,“明天这个时候你再不醒,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九天时间,实在难熬。

尤其他的身体,其实根本没有她和楚喻所说的那般快要痊愈。伤口没有恶化,但也没有任何的好转,只是维持着做完手术的那个状态,不好也不坏,没有半点动静,让得她怀疑,千代玉子根本就是骗她的,九方长渊他不可能在九天时间内醒过来。

一他的体温,日复一日的冰冷,四肢僵硬,他的身体和死人无异,那镇魂图,也是没有什么动静,她无数次的动用瞳术观察,却都没有得到他要醒来的反馈。

好像他真的不会醒过来了。

“你果真的醒不过来……”

她俯下身,靠近他胸口位置,表情淡淡,语气也是平静,像在说今夜月色很好一样。

“那么,我就不等你了。”

……

夜。

黑夜。

空旷无人的夜色里,他走了许久许久。

有多久了呢?他近乎于麻木的想,有几天了,还是有几年了?这里似乎没有时间流逝的迹象,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他连呼吸都不需要,因为这里根本没有空气,仿佛他只是凭借着这黑暗存活下去。

不过,这是哪里?他以前好像没有来过这里……不,他来过,一年以前他来过一次,所以这次是第二次。

那他上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想起来了,是为了楚云裳。

那这一次呢?

是为了他自己,同时却也依然是为了楚云裳,也为了他的孩子。

他的楚云裳,他的楚喻,他此生最珍视的两个人。

那么,他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回到那两个人的身边?

这里太黑了,

里太黑了,他并不喜欢。

他边走边思索着离开的办法,却不管怎么想,还不等他将想法付诸行动,他就发现,在这个地方,他只能一直往前走下去,连停顿都不被允许,连活动也不被允许。

被彻底禁锢住了呢。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行尸走肉般,一刻不停的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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