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又不是一两个钱的事,我们又怎可凭白受人恩惠。”淑娘最先站出来,坚决反对。
“姑娘尽管受拿着就好,不必忧心这些。”那侍女又道。
“那好,烦请相告这人姓甚名谁。”
“这……”那侍女听了面露为难,“恐怕不便。”
“那我们也只好不要了。”淑娘摊摊手。
“姑娘这又何必?”那侍女听了有点急,“我们也只是听人差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只能将姑娘们挑的这些扔到街上任人去捡了。”
“什么?”众人再一愣。
淑娘禁不住一阵蹙眉,又想说什么。
“既然这人如此诚心,那我们就先收了。”但这时简夫人却开了口,语毕还转向众人,
小顾氏比三太太顾氏小两岁,长相与顾氏十分相似,但不知是不是境遇不好的缘故,看上去比顾氏还老。
淑娘看向她。
“这会儿在这纠缠这个不好,我们可以回头再去打听,然后再去谢人家。”简夫人又对淑娘小声道。
作为长辈,她既然这般说了,淑娘自然不好反驳。
“说什么不纠缠,还不是想占便宜,不信你看,她们母女必定会多拿两件。”这时德娘却在慧娘耳边悄悄道。
德娘看的还真准,小顾氏果然就又拿了两件,还非要自己给钱。
但那侍女有言在先又怎可能让她自己结账,最后还是算在了那陌生人的账上。
“哼,看到了吧,你还不知道吧,她们母女这几日赖在我家就是为了多讨些嫁妆。”之后德娘又小声道。
又一会儿工夫,一众人终于挑选妥当然后在两名侍女的热情相送下出了门。
马车就停在了翠玉楼门口,所以众人也就没有戴帷帽。
“哐——”
就在众人准备上车时,对面一家名为“悠然极品”的茶楼二层某扇窗子突然敞开,露出里面相对而坐的两个年轻男子。
众人愣怔。
“孟浪!”
慧娘忽听紧挨着她而站的姐姐低骂一声,然后率先走向马车攀了上去。
慧娘不由又一愣。
“各位,请快上车吧。”这时邬嬷嬷却已经开始催促众人。
众人也就不再多看,纷纷上车。
慧娘跟在德娘身后,但临上车的一瞬却禁不住又向高处投去一瞥。
两男子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清,只见左边的男子身着一件大红色纻丝团花直裰,而右边的则穿了一件杏黄底宝相花刻丝锦袍,看上去一副华丽又轻佻的模样。
只是这两人是谁?姐姐认识吗?
“二姑娘从回来就一直闷在屋子里,说是着了暑气。”
“哦。”听得汀兰的话,慧娘放下手中的香料,先是凝眉片刻,然后吩咐汀兰,“去将昨日我们制的那荷叶露拿来,我们去看看姐姐。”
“姐姐,我来看你了。”跟着淑娘的贴身大丫头莲香身后,慧娘进了屋。
“慧姐儿来了,快,过来坐!”淑娘只着一套中衣躺在床上,看见慧娘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好了,姐姐,你就别起来了。”慧娘快步上前拉了姐姐的手,一双眸子里却落在姐姐脸上。
美眸带笑,但却掩饰不住那泛红的眼圈。
慧娘不由心头一紧,“姐姐……”
“听说你带了亲手制的荷叶露给我?”淑娘却似完全看不出慧娘的异样,笑吟吟的道。
慧娘只好让汀兰将那荷叶露呈上来,淑娘立刻去让莲香拿碗,饮了一碗后,淑娘连连夸赞慧娘的手艺。
慧娘被姐姐这番做派弄得心里不是滋味,捡了个空隙突然问,“姐姐,我们派个人去打听一下那今日帮我们付账的人吧,今日这些首饰怎么也得两千两,又怎么能让莫不相干的破费。”
淑娘听了她这话神情微微一滞,然后道,“算了吧,既然不想让人知,就随他去吧。”
这……
慧娘不由惊异的看向姐姐,但对上的却是姐姐淡然的神情。
她感觉这愈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她未来的姐夫孙建章,冀川有名的富贾之子。
她不清楚今日在悠然极品的两人到底哪个才是,但有一点她却很清楚,就是姐姐对这个未来姐夫并没好感。
也是啊,那人不只是没学问,且看上去放浪轻佻,这和出身书香世家、端庄贤淑的姐姐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但就是再格格不入,这桩婚事还是定了下来。
九月初九,是重阳节,也是淑娘的生日,当然还是淑娘大婚的日子。
聘礼十分隆重丰厚——八式海味,都是十分难得鲍鱼鱼翅之类;酒整整四箱,全部都是有价无市的金华酒;至于香炮镯金生果三牲等更皆是好中之好……
最后是五万两白银,不过明面上的只有三万两,另外两万两是四婶婶单独拿过来给淑娘,说是孙家少爷给的,让她缺什么买些什么。
这意思自然谁都明白,是私下补贴女方。
这银子,依着宁氏是绝对不收的,但淑娘却同意,最终这银子还是收下了。
婚事定下后,淑娘就开始绣嫁衣。
看着埋首在大红嫁衣中、脸色终于露出些憧憬娇羞神情的姐姐,慧娘禁不住一颗心稍安。
这孙建章虽非良配,但难得是对姐姐有心,这以后的日子也许并不难过。
但姐姐安定下来后,母亲又病了,咳得厉害,看过大夫后说是肺气郁结,需静养勿忧思。
听说这个后,淑娘和慧娘两姐妹不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