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之人,一是清廉,二是直正,更忌顾念各种情分,失了初衷,辜负了百姓……”
傍晚,冀州府的后衙里,生的高颧骨方下巴、身着紫色官袍的男人正对坐下的几人侃侃而谈。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衙役匆匆进来。
“怎么了?”坐下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男子看一眼那因受到打断、而不悦蹙眉的紫袍男人,又看向那衙役。
“外面有个妇人领了一个婆子哭哭啼啼的击鼓鸣冤,引了许多百姓都在看。”那衙役回道。
“都这会儿了,又击的什么鼓鸣的什么冤,让她先回去,明日再来。”红官袍男子听了,看一眼外面那夕阳的余晖,然后道。
“慢——”那衙役听了立刻点头,但刚要转身出门,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正是刚刚那说话的紫袍男人!
“岳大人……”红官袍男子不解的看向那男人。
“蒋大人,一个女子这会儿鸣冤,必是有十分不得已之处,还是升堂好了。”紫袍男人道。
“可是……”
“你休息好了,这件官司我来理。”紫袍男人又道。
“好吧……”红官袍男人点点头,然后对那衙役挥挥手。
“升堂——”
之后就又气势雄伟的呼喊声从冀州府衙上空升起……
“竟然真的受理了,还真是……”
就在这喊声高高响起的时候,停在冀州府衙外面不远处的马车上的慧娘,则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华又廷。
“这人最爱名声,又怎么可能不受理?”华又廷一边垂眸轻轻抿茶,一边笑道。
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与那迷人的笑,让慧娘看的微微愣神,然后又赶紧移开目光,“可是……可是舅母能行吗?”
虽撬开了狗六子的嘴,但舅舅却并没被放出来,原因则是因那御派巡抚岳正群岳大人,又号“岳犟脖”。
岳大人一是觉得舅舅玩忽职守,再就是怀疑有人帮舅舅逼供串供,立志做个铁面无私、不讲人情的好官的岳大人又怎么能姑息通融?
宁家与慧娘母女再一次陷入了窘境。
就在这时,华又廷回来了。
慧娘开始没告诉他,只怕他为这个得罪了那岳正群,又惹得华国公不满。
却没想,他却主动问起这事,不过并未妄动,而是设了计谋,那就是让小黄氏来冀州府告状,为舅舅洗脱冤屈……
“放心,你舅母……一定能行的。”华又廷听了又笑道。
“可……”
“刚刚出来时,我和你舅母说,要是这次再翻不了案,这案就没法翻了,她也只好等着你舅舅被免官、家财散尽、然后子女再也无出头之日了。”
“哦。”慧娘听了又看向他。
才与小黄氏见过一面,竟然就深谙小黄氏性情,这人眼光怎么这么毒?
“别这样看着我!”华又廷却又忽然开口。
“呃?”
“我怕我一会儿会把持不住。”在慧娘愣愣的目光中,华又廷又幽幽的道。
“你……”慧娘忍不住瞪他。
“呵呵……”华又廷笑了,一把将小妻子扯进怀里,然后一双手就开始探索。
慧娘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作乱的手,“不知这会儿里面情形如何?”
“你想去看吗?”华又廷问她。
“当然,可是……”
“我带你去!”华又廷又道。
“呃……”
西斜的太阳似乎就在头上,脸颊上不时有初秋的晚风拂过,而身下则是散发着清新气味的绿莹莹的榕树枝杈。
“不会掉下去吧……”慧娘四顾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然后又看向身边半倚在一根树枝上的华又廷,但话音未落就直觉身子一晃,她吓得赶紧紧紧抓了华又廷。
“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华又廷的目光在那整个身子都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身上,笑道。
慧娘瞪他,但瞪着瞪着忽然就又笑了。
前世今生,爬树这种事,她只看小草做过一次,没想到今日竟会做。
呃……
确切的说,树是不是她爬得,她只是被爬树的人带上来的,那动作近乎于飞檐走壁。
真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呀!
“快看——”忽然华又廷一边揽紧了她,一边指指下面。
这两棵大榕树合抱而生,高至参天,位于冀州府衙一边的一户人家,攀上树顶正好可以俯瞰大半个冀州府衙,且大部分正包括前堂厅事。
此刻前堂厅事中,一片肃穆,两边衙役威武而立,正中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四旬男子笔挺的坐着,正惊讶的看向他面前跪得一名身着素服、包头巾的妇人。
这名妇人身边还有一名身着湖蓝衣服的妇人,一直用手扶了她,看来应该是仆佣。
厅事的门敞开着,外面有许多一边看热闹,一边低声议论的百姓。
“什么,你说你是宁仓使宁振铎的妻室?”上座的岳正群看一眼那小黄氏,又问道。
“回大人,正是民妇黄氏!”小黄氏答得很快。
“那黄氏你要告何人?可有状纸?”岳正群问小黄氏。
“民妇不会写字,所以并无状纸,不过民妇会说。”小黄氏又道。
岳正群直觉有些不妙,但看一眼外面的众百姓,却还是又道,“那你要告谁?”
“民妇要告的那人……”小黄氏语气一顿,然后忽然就指了岳正群道,“正是你!”
“黄氏,你以为这里是儿戏的地方吗?”岳正群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