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金鱼巷,采薇就闻到了空气中肆意流动着的烤肉串儿的香味儿,一时间颇有些意外,这会子才刚到辰时,不早不晚,哪会有人来吃肉串儿?
及至回到酒楼,当即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门外,几个长长的烤串炉子上,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喷香的肉串儿,九斤和周叔挥汗如雨的烤着,忙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小二不时的跑进跑出,吆喝着:“六号桌,再来五十串肉筋……”
“楼上天字间,再来一份烤猪排……”
门外,还站着一伙人在排队!
哦呦,这是什么节奏?怎么可以火到这个地步?还让不让别人家的酒楼活了?采薇在一边瞠目结舌。
九斤忙碌间,一抬头,恰好看到采薇挎着一只大大的篮子回来了,沉重的大篮子压得她半边身子都倾斜着,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接过她臂上的篮子。
篮子很大,也很沉,揭开上面的苫布,里面满满的一筐青菜,有黄瓜、茄子、油麦菜、金针菇……
一旁正烤着肉串儿的周叔,看到采薇一个人拎了这么多菜回来,不免有些心疼的唠叨了几句:“薇姐,下次去买菜时,记得雇个脚夫帮你背回来,多费三四文钱也不值什么的,别没的把自己累坏了……”
采薇笑了笑,轻快的说道:“周叔,我不累!”
她说的是实话,这些菜是快走到家门口时,才被她用意念放进篮子的,根本就不会累到她!
酒楼里忙得热火朝天,一盘又一盘的肉串源源不断的被送进来,食客们大快朵颐,吃得连连叫好。
采薇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就进了厨房,去帮周婶子她们窜肉串儿。窜了一会儿,老海子跑过来找她,说牙行的谢中人带着一大帮男男女女来了。
采薇听说后,忙起身,去了自家的后院。
一进大门,就看见三四十个人等待发卖的人,黑压压的几乎站满了整个院子。
“穆姑娘,在下把好的都给您带来了,您请挑吧!”谢中人笑容可掬,言语谦逊,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他一向如此。
娘带着采菲和文儿武儿,正站在屋门口看人,看采薇回来的,就让她做主来挑。
采薇也没跟娘客气,她买人是用来帮酒楼干活的,不是伺候家里人的,所以,买什么样的人,她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你,还有你,还有你们两个,都到前面来。”
她在人群中转悠了一会儿,挑出一个面相憨厚中年的汉子,两个看起来干净利落的妇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嗯,挑得不错。”
杜氏看了采薇挑出来的人,点头赞道:“心有面生,只看这些人的面相,就知道一定是稳妥的。”
娘也看中了这几个人,采薇便和谢中人谈妥了价钱,四个人,共花了七十五两银子,称了银子,两厢交割完毕,谢中人带着剩下的几十个人正要离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忽然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下跪在采薇脚下,磕着头叫到:“小姐行行好,把奴才也买下来吧,奴才命贱,给口吃的,饿不死就成,什么活计奴才都能干,什么苦奴才都能吃,求小姐买下奴才吧……”
没等采薇说话,谢中人就冲过来,喝到:“好没规矩的东西,主子买人也是你一个奴才能左右得了的?”说着,一脚踹了上去。
被采薇买下的中年汉子见状,一下扑过去,死死的挡在小厮的身上,任由谢中人踢打,也不肯离开。刚买下的一个妇人也跑过去,一把抱住谢中人的大腿,哭着求饶。
原来,这三个人,是一家子。
采薇瞧着那小厮,虽然生的单细,恐怕干不得重活,但也是一副老实厚道的面相,便掏出二十两银子,把他也买了下来。
那对夫妇本以为会从此和儿子骨肉分离,做梦也没想到主家竟如此宽厚,把他们的独生儿子也一并买了来,让他们一家子骨肉得以团圆,都感动得涕泪交流,对着采薇“砰砰砰”的磕了十几个响头。
那叫张伯的汉子还对儿子说:“柱子,主家对咱家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子就是结草衔环也难报答,他日,你若敢做出对不起主家的事儿,慢说是主子,就是我也容不下你的!”
小厮一边磕头,一边呜咽着:“主子大慈大悲,菩萨心肠,使我一家免于骨肉分离,柱子就算被抽筋剥皮,也不敢有违良心,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儿!”
听到这话,采薇很满意!
其实,她早在进院时,就观察到了这几个人神色,张伯和那张婶儿频频对视,便知晓他们是一对夫妻,又见那小厮长的酷似张伯,一看就看出那是张伯的儿子,所以她的心下便有了主意。
之所以没一下把他们一家子都买下来,就是想让他们体会一下被分离的痛苦,再记住她成全他们一家骨肉团聚的大恩,日后也好能尽心竭力的为她做事儿。
“刘嫂子,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和张伯张婶儿在后厨里包混沌、水饺,擀面条,大厨会帮你们调馅子,其余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做。”
“是,小姐。奴才们一定尽心尽力。”刘嫂子和张伯、张婶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叫柱子吧?”
“是,小姐,奴才张柱儿,今年虚岁十二了。”
“好,从今天起,你到外面随九斤和周叔烤肉串儿,要尽快把烤肉串儿的技能学下来,你们三人轮流烤,酒楼里不忙的时候,你们还可以轮休。”
“是,奴才这就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