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两位老夫人的笑容顿时都僵住了,空气瞬间凝固起来,其余的几位夫人们笑容也都跟刻上去的似的,要多假有多假!
武清伯夫人白氏率先回过神儿来,干笑了两声,道:“真是可惜了,那丫头一脸的福相,最后竟只能赘个女婿,哎……”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其余夫人们的共鸣,有人说:“沈夫人,你们夫妻的年纪都还不大,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定能生出儿子来的,何必定要入赘呢?女婿外姓,终究是不可靠的,没准儿等将来你们老了,他变卦了也未可知呢。”
也有人说:“要不,就给你家老爷讨一房妾室,等生下儿子再把那妾打发了,女婿终究是外人,哪比得上自家的骨血亲近呢?”
还有人说:“不行,不是自己肚皮爬出来的,终究是隔层心的,不如请太医院的姚院判到府上去给二位瞧瞧,若真能把二位的身子调理好了,生出嫡子,也省的让令嫒委曲求全,招个小门小户的子弟,更不用讨什么妾侍来膈应自己。”
大家七嘴八舌,无一不在劝崔氏打消招赘的意愿,让菊花正常出嫁。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崔氏才缓缓的开口说:“多谢诸位的好意,只是,就算我们能生出嫡子,也不愿女儿外嫁的,我家女儿自幼在北地长大,野惯了的,不像京城的大家闺秀们那样知书达理,又温柔,又懂规矩,她是个不讨喜的直性子,又不会看人的眼色,更受不得一点儿委屈的,这种性子也只好养在家里了,若嫁了人,即便是嫁到再好的人家,人家也不可能永远担待她的。所以,我们立意给她寻个上门女婿,不拘怎样,孩子放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也放心不是吗?”
崔氏的话说得很平和,温言软语的,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一席话,让两位老夫人心情瞬间坠到了谷底,特别是理国公夫人,她的宝贝孙子为了沈菊花,连悬崖都跳下去了,到现在还在汴州养病呢,可崔氏的一句招赘,就让她的宝贝孙子出局了,这个结果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和她一样不能接受的还有武清伯夫人白氏,听完崔氏的话后,她几乎都无法保持自己得体的笑容了,和理国公夫人面面相觑的坐在那里,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武氏也觉得挺尴尬的,本来她们都以为,理国公府降格以求,肯娶沈菊花为正妻,沈家一定会高兴不已,忙不迭的把女儿嫁过去的,没成想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嫁到她们理国公府来,是她们自己太自信了。
这下不好办了,子离是个执拗的性子,好不容易动了心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听这崔氏的语气,他们两口子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招赘了,所以应该不会答应子离的,这可咋办呢!
暖阁里的气氛尴尬起来,一时间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而暖阁外的人工湖上,确是一片欢歌笑语。
理国公府和武清伯府的几位年轻的小姐们都是活泼的性子,又都是正淘气的年纪,今儿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几个人竟跑到湖面上去走冰,也就是玩儿冰嬉去了。
菊花是在北地出生长大的,北地寒冷,冬季很长,一年中能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玩儿冰,不像京城的天气暖和,一年中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玩儿冰,也就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玩儿到冰嬉。
所以,她们冰嬉的技术都不如菊花娴熟,当看到菊花在冰面上灵活自如的飞驰时,各个都对她崇拜不已。
其中以莫舒雅最甚,她不停的大声叫着好,巴掌都拍红了。
莫舒珍看着冰面上飞驰着的沈菊花,悄悄的问自己的姐姐,说:“长姐,你说菊花姐姐会给咱们当小婶子吗?”
莫舒雅毫不迟疑的说:“当然了,咱们理国公府是什么门第?小叔叔又生得一表人才的,多少官宦世家的小姐脑袋削了尖儿似的想要嫁到咱们家来都不能够呢,菊花姐姐一没订婚,二没有心上人,为什么会不嫁给小叔叔呢?”
“可是,我看菊花姐姐不像是贪慕权势的人,万一她就是不愿意呢?”
莫舒雅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是菊花姐姐不愿意,咱们家也会想法设法让她愿意的,上次为了湘云小身婶子的事儿,三叔差点儿脱层皮,连累着阖府上下都不得安宁,如今好容易能有拴住他的人了,无论如何,家里都会做成此事的!”
……
因为是在国丧之期,武清伯府并没有留沈家三口儿吃午饭,喝了一会儿茶,又聊了一会儿天儿后,沈大人便自动自觉的起身,想武清伯告辞。
这边的暖阁里的几位夫人也早就无话可说,正尴尬着呢,正好外面打发人来请崔氏,崔氏急忙起身向大家告辞,两位老夫人派出各自的媳妇,客客气气的把崔氏送了出来。
虽然崔氏已经在话里行间拒绝了她们,但两个老人家都是积年老人儿,心里头的弯弯道子多着呢,不会因为崔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