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说:“就在后天了,您拍人告诉他们一声,到了后天我会打发人接她进宫去的,倒时候成与不成,就看她的造化了。”
杜氏说:“知道了,哎,这孩子,小时候看着是个极好的,谁知长大了竟这般虚荣起来,魔障了似的,非要嫁那侯门公府之家,有道是一如侯门深似海,她道是侯门公府那么好待的吗?”
“好待不好待,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好了,别说她们了,娘喝茶。”采薇端着一盏花茶,递给了杜氏,再有两个月,杜氏就要生了,采薇很喜欢小娃娃,满心的盼着这个小家伙降生呢!
“好好好,不说她们了,咱们说点儿高兴的事儿……”
此时,理国公府的某座院子里
莫子离坐在榻上,背靠着墨绿色镶金丝暗刻大朵海棠花的大迎枕,冷笑着对湘云说:“今儿,我要让你死的很惨!”
对面,湘云瞪着圆圆的眼睛,低头认真的研究着两人中间小几上的棋局,忽然,惊喜的一拍桌子:“我吃你的车!”
莫子离轻笑一声,一脸淡定的看着兴奋的湘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将军,武湘云,你输定了!”
“啊,我下错了,换个位置!”湘云惊呼着,伸手去抢刚刚下的旗子儿,却被莫子离拦住了。
“不行,落地成灰,哪有悔棋的道理?”
“哼,不悔就不悔,小气!”
湘云嘀咕着,鼓着腮帮子,观察自己惨不忍睹的残局,确定自己再无生路后,忽然向门口望去。
“呀,老太太!”
莫子离一听老太太来了,急忙也向门口儿看去,湘云趁机突然把手伸向棋盘,偷偷的将对方的“炮”顺走了,轻咳一声:“看错了!” 莫子离回神看向棋盘,诧异的说:“我的炮呢?武湘云,你居然偷棋子儿,你的棋品太差了…。”
湘云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棋品差,她把那枚炮藏在了身后,清了清嗓子,无辜的说:“明车暗马偷吃炮,象棋不就是这么规定的吗?再说,谁让你不看住自己的子儿了,所谓兵不厌诈,说的就是你这种不虚心接受教训的人!”
莫子离一噎,他可以揍人么?
再次赢了莫子离,湘云的心中真是爽极了,这段时间,无论是玩儿脑筋急转弯儿还是跟他下棋,她总是能赢了他,看着他一次次的吃瘪的样子,湘云得意的真想仰天大笑,这厮,让你嘚瑟,这回又输在姐的手里了吧!
正嘚瑟着,门外忽然传来弄玉的哭喊声:“公子,救命啊,放开我,我要见公子——”
谢嬷嬷怒声喝道:“大胆弄玉,竟敢擅闯主子的屋子,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有没有规矩了?”
弄玉哭道:“谢嬷嬷,求您让我见见公子吧,真的出事儿了,要是晚了,嬷嬷您也担待不起啊,求您了……”
谢嬷嬷兜头啐了他一口,道:“呸呸呸,什么出事儿了晚了的,真是晦气,你这没规矩的贱蹄子,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打量着我不知道你那份儿龌龊的心思呢,还不给我滚开!”
弄玉见谢嬷嬷不肯通融,急得扯开嗓子在门外大叫起来:“公子,不好了,杜姑娘和我哥哥都被带到国公爷那儿去了,您快去救他们啊——”
瞬间,屋里的二人脸色都变了,莫子离怔了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湘云怔怔的对外面喊了一声:“让弄玉进来!”
外面,弄玉听到了湘云的声音,不等谢嬷嬷发话,就一头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哭嚎喊叫着:“公子,国公爷要打杀了我哥哥呢,杜姑娘也受了伤,听说脸都被人抓烂了,您快去看看吧,晚他们就没命了……”
莫子离一惊,倏地坐直了身子,大声道:“怎么回事?呃……”
由于起的太急,不留神扯到了伤处,他的脸刷的白了,顿时痛出了一头冷汗,差点让他不支倒下去。
见他的脸都疼白了,湘云急忙扶住了他,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莫子离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依着靠枕对地上的弄玉吼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弄玉哭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好像是今个儿杜姑娘去买胭脂,被人给欺负了,哥哥为了保护杜姑娘跟人打了起来,结果被应天府的府尹大人拿住,亲自送回到府里了,如今,国公爷和两位老爷已经知道公子在外面养杜姑娘的事儿了,听说是动了雷霆之怒,摇打杀了哥哥和杜姑娘呢,公子快快去救他们吧,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莫子离闻言,一把推开身边儿的小几,叫道:“快,快去二门儿叫几个小厮进来,让他们转备好软轿,抬我去见祖父……”
弄玉得令后,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湘云看着神色焦急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这个为了别的女人着急动怒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本来,她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这里,在潇潇洒洒的开始新的人生的,但是,通过这些日子与男人的朝夕相处,她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像他表面表现的那么冷漠、自私,其实,他公正严谨、博学多识、为人正直、宽容大度!
相处的这段时间,每每面对她的挑衅和无理取闹,他从不与她一般见识,每晚他解手时,都不忍心叫醒她,而是一个人忍着剧痛独自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