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安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儿,杜如海父子下朝回来,听闻杜婉秋逃走之事儿,都吓得如遭雷击一般,杜如海面如死灰的瘫倒在椅子上,口中木讷的叨咕着:”完了,这下全完了……“
杜永志一边打发人出去找女儿,一边儿派人去了大将军府求援,若是他没有猜错,锦大鹏一会儿就得打上门儿来,如实没个能压得住他的人,今儿安国公府多半要被他给拆了
事实证明,杜永志的顾虑是对的,他派出的小厮前脚刚走,锦大鹏就已经带着人气冲冲的闯进了安国公府。
见到锦大鹏,安国公和杜永志急忙迎上前去,陪着笑脸儿不停的说好话,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就差没给他跪下了。
那种锦大鹏毫不领情,黑着脸,只说了一句,”让杜婉秋那贱人来见本侯,她不来,本侯便拆了这里……“
杜婉秋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让安国公府到哪儿去找她呢,杜如海和杜永志急的死的心都有了,眼睁睁的看着武昌候府的恶奴们手执棍棒,肆意妄为的在安国公府里打砸,他们却不敢阻拦。
安国公府早就是外强中干了,诺大的府邸也就摆在外面的这些东西能撑撑场面,哪经得起这些人这样的糟蹋,眼见得一件件珍贵的瓷器,一幅幅名家的字画,还有些传承了好几代人的家具古董,在武昌候府这般恶奴们的淫威下,迅速的变成了一件件的垃圾。
锦大鹏金刀大马的坐在一个由奴才的后背搭成的椅子上,对安国公府破口大骂,竭尽所能的羞辱他们,杜如海在儿子家人的面前老脸丢尽了,又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心脏承受不住了,眼皮一翻,昏过去了……
剩下的杜永志虽然是安国公府的老大,但是因为女儿逃婚的缘故,躲锦大鹏还来不及呢,又怎敢上前去劝阻?杜永邦和杜永春跟锦大鹏身份相差悬殊,更不敢出头,因此,一家子像鹌鹑似的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看着锦大鹏在呈威风,却都无可奈何
安国公府很大,负责打砸的下人们连一半都没砸完,就累得不行了,锦大鹏洋洋得意的站起身,一挥大手,”走,今儿且先回去歇歇,明儿接着来砸“
这会儿,杜永邦和杜永春恨死大房的杜婉秋了,这该死丫头,给家里招来这么个祸害,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杜婉如和杜婉月也后悔了,她们原不该纵着杜婉秋出逃的,武昌候府在安国公府里砸烂的东西,远比杜婉秋带走的嫁妆多不知多少倍呢,特别是她家,也无辜的受到了牵连,家里的古董字画尽数被毁掉了,家具被砸烂,梳妆台上的首饰丢的丢,坏的坏,已经没有能带的出去的了,就连娘藏在私库里留着给她们当嫁妆的几匹蜀锦也给撕毁了……
今儿武昌候府砸的是安国公府的东院儿,嫡子嫡女们居住之所,西院儿庶子庶女们住的地方并没有被砸,廖姨娘听说了东院的事儿,急忙摘下金镯子,用金镯子熬了一碗水,命丫鬟将其装在食盒里,带着丫鬟去前院儿探望了。
这段日子,老爷待她很好,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争**的心思了,她讨好老爷子不为别的,就是指望着哄好了老爷子,好让老爷子给月娘指门好亲事,让月娘下半身过得好一点儿,可若是老爷子有个好歹,他们一家子可就要落在大老爷他们的手里了,那时,月娘指不定被他们卖给谁呢?
她带着丫鬟,带着谦卑恭敬的表情走进了东院儿,进了院儿才发现,整个东院儿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杜家的三位老爷蔫头耷拉脑,像是被霜打了一般,坐在廊下的回廊里沉默着,谁都没有出声。
廖姨娘不敢多呆,悄悄的问了老爷子的所在,便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老爷子被安置在了老夫人的屋儿里,老夫人王氏的屋子是东院唯一幸免被砸的地方,许是那些恶奴们怕刺激到老夫人惹上人命,所以这间屋子并没有进来砸。
廖氏进屋后,先向老夫人王氏行了礼,王氏嘴斜眼歪,话都说不清了,却呜呜呜的说着,甚至还想端着夫人的架子拿捏她。
廖氏只行了礼,没等她说出起来二字,就自行起了身,到碧纱橱后去照顾老爷子了。
王氏气得呜呜直叫,瞪着碧纱橱的方向又是呃呃呀呀的喊,又是义愤填膺的捶**,老脸憋屈得通红,却无人理会她。
丫鬟们都是会看眼色的,谁都知道这位廖姨娘是老太爷目前做**的人,谁敢得罪她?而且老夫人已经这样的,也没什么指望了,她们自然不会为了老夫人去得罪廖姨娘。
王老夫人现在的日子别提有多惨了,平日里,老夫人所出的三位爷鲜少来看老夫人,就算来了也都是一杯茶的功夫就离开,多一刻都不愿意呆;三位夫人见夫君都不理会,自己更是乐得撒手,彻底的坐起了甩手大掌柜,终日不见身影;从前几位秀倒是日日陪在老夫人身边儿凑趣,从老夫人手里哄着哄那,不过从打老夫人病倒,几位秀的影子都看不到了,院子里终日都是老夫人一人,挺在榻上咿咿呀呀。
时间久了,下人们也都不拿她当回事儿了,对她的大半儿指令视而不见,想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她。就像刚才,大家明明都隐隐的听到了老夫人斥责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