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穆采瓶待过的地方,早就空荡荡的了,那里还有她的影子?
采薇冷冷的睃了他们一眼,带着顿珠和丹珠离开了,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费心。
趁着今日无事,采薇打算去南宫逸的大营一趟,军队明天就要开拨去岭北了,三军将士的势气这会儿必须鼓动起来,士气高涨了,战争才能有赢的机会!
“顿珠、丹朱,去,帮我把青县最好的中人请到客栈去。”
“小姐,您找最好的中人干什么呀?”顿珠傻傻的问道。
采薇横了她一眼,冷声说:“主子要做什么,你只管按吩咐去做就好,下次要是再多嘴,我就留不得你了!”
“唔…。我不敢了…。不敢了……”
顿珠一听小姐嫌她多嘴,要赶走她,吓得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惊恐的摇着头,嘴里还含糊不清的求饶。
“还不快去!”采薇音调稍凉。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顿珠拉着丹珠脚不沾地儿的跑了。
刚才,采薇已经粗略的算过了给十万大军改善一次伙食的需要的肉量,往少了说,若是按每人吃一两肉算的话,十万大军想吃一顿肉,就需要一万斤,若每头猪按三百斤算,光是生猪就需要三百多头猪。
青县虽然繁华,但毕竟是一个县城,市场的存储量是有限的,想买一万斤肉,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能让中人到附近的农户去买,再赶到大营统一宰杀,三百多头猪不是小数目,若是想在晚饭前凑到,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儿,所以只能找最好的中人来才能做到!
顿珠和丹珠腿长步子大,采薇刚回到客栈不就,她就把青县最好的中人给找来了。
那中人姓曲名尤,四十多岁的年纪,在青县已经做了二十年的中人,对青县的一切事宜都了如指掌。
曲中人听说采薇要天黑前就要收购三百多头生猪,刚要开口推脱,不想采薇忽然从怀里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金锭子来,笑道:“小女也知道事情难办,所以才特意请曲中人来做成此事,区区五两黄金权作是谢仪,事成后再加五两,还望曲中人不要推脱才是。”
曲中人见到那锭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子,到了嘴边儿的推脱话不觉咽了回去,虽然这事儿很难办,但多费些心思未必就办不到,大不了找别的中人一起办,大不了分他们一点儿银子就是了。
想到这儿,他袖起那锭金子,笑迷迷的站起身说:“承蒙穆小姐看得起,曲某定不负所托,做成此事。”
说完,急匆匆的向采薇告辞,心急火燎的出去办了。
曲中人走后,采薇给南宫逸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晚上她要到大营去,给三军将士改善伙食。
因为鹦哥不在,她写完信后,叫来了小二,让他替自己跑一趟,将那封信亲自交到南宫逸的手中。
小二得了采薇一两银子的打赏,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当即屁颠屁颠儿的去了,刚出去就转了回来:“小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沈小姐的小姐要见你!”
采薇说:“请她进来,你出去办事吧!”
“哎,是,是。”
小二乐颠颠的走了,前脚刚走,后脚沈菊花就进来了。
“采薇,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菊花是个直性子,肚子里藏不住事儿,一听到丫鬟的话,当即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不当面问个明白,会把她给憋死的。
采薇笑着瞅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蛋儿走的红红的,额上隐隐有汗迹,连气儿都喘的不够均匀,一见便知是跑来的。
“瞧你,满头大汗的,先坐下喝盏茶!”
她将一盏花茶搁到了沈菊花的面前,又顺手递过了一块帕子。
“哎呀,采薇,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采薇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浅笑笑意:“先别忙着问我,你且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说,你说……”沈菊花急不可耐。
采薇啜了一口花茶,抬起眼直视着沈菊花,淡声问道:“这些年,彦姨娘的身子如有不适,是请哪家的大夫来调理?”
“时珍堂,何大夫!”
菊花脱口而出,“这些年一直是这样,彦姨娘只相信何大夫,她们一家子有病,都是何大夫给瞧的,别人给瞧她还信不着呢!”
“那她怀孕时呢,也是何大夫给安的胎吗?”
“是的,不论是怀孕安胎,还是平时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都一直是何大夫给瞧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那她生产呢?在哪请的稳婆?你父亲可在身边?”
提到彦姨娘生产,沈菊花的神色顿时愤懑起来,她气冲冲的说:“她的三个孩子都是何大夫的老婆给接的生,生沈芙蓉时,爹还是青县的县丞,那时爹奉县太爷之命去流沙镇查一起案子,可巧她就提前生产了,过后还诬赖是我娘欺负了她,气得她早产,爹爹不分青红皂白,为此还和我娘大闹了一场,将我娘管理中馈的权利给了她,幸亏我娘的嫁妆丰厚,不然这些年,我跟我娘指不定恓惶到什么地步呢!”
采薇听了,暗暗心惊,堂堂的县太爷府邸,竟然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姨娘来掌管中馈,听起来真是骇人听闻,想必这位沈老爷一定对这位彦姨娘宠到了骨子里,不然,也断不会做出这种遭人诟病的事,让天下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