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厨房,她看到厨房里到处都是做点心的材料,牛奶、鸡蛋、面粉、黄油等,将本就不大的厨房堆的满满当当。
她小心翼翼的从这些食材中穿过,找了一点儿菠菜,又和了少许的面粉,准备做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刚把菜切好,就见杜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大惊小怪的说:“薇儿,出大事了,前院来人了,说让你过去呢。”
采薇扶了扶额头,对自家老娘说:“娘,不就是前院来人找我吗,您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杜氏急道:“何止呀?来的是老夫人身边儿的画眉姑娘,说宫里来人了,指名要见你呢!薇儿啊,你什么时候跟宫里的人牵扯上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咋回事儿?她也不知道啊!
听到宫里派人来传她,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倘若他对她还没有死心,以他厚脸皮的无赖性子,早就想方设法的寻上门来了,而不是大张旗鼓的以宫里的名义叫她。
可是,除了他,宫里还会有谁认得她呢?莫非是——
皇后?
但是,她已经和她儿子划清界限了,身为皇后,她一定是耳聪目明,早就该知道她和她儿子没有任何瓜葛了,为何还要寻上门儿来呢?
采薇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怔忪中,被母亲拉回到房中,飞快的收拾了一番,才推着她出了长春园,跟着画眉,一路向安国公府接待女客的藕香榭走去。
路上,杜氏忐忑不已,不知女儿将要面对的是福是祸,紧张之余,她不住的念着佛,忽一眼瞟见走在前面的画眉,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敢问画眉姑娘,宫里来的人真的是指名叫薇儿吗?你确定没有弄错?”
画眉笑道:“四姑奶奶,这个问题您已经问过我好几遍了,真真儿的是叫咱家的表小姐,半分不假的!”
“那有没有说叫薇儿到底是什么事呢?好事还是坏事?”
杜氏问得小心翼翼,唯恐对方说出一个‘坏’字来。
画眉无奈的说:“四姑奶奶,画眉不过是个跑腿儿传话的使唤丫头,那里敢往宫里的大人物跟前儿凑,就算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问人家来找表小姐做什么呀!”
“不过,我看那来人和颜悦色的,不像是来问罪的,想必是有好事儿,姑奶奶您就放心吧……”
杜氏听了,果然放心了不少,但还是拉着画眉不停的询问,问宫里来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好不好相与?做什么的?谁派来的……
画眉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了
“宫里来的人是白尚宫,是皇后娘娘身边儿的贴身女官儿,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端庄秀气,谦恭知理,至于好不好说话,就很难说了……”
这会儿,安国公府的藕香榭花厅里,白尚宫稳稳的坐在上首,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边悠闲自在的候着,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白尚宫是莫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五品,虽是比女官中最大的四品宫正低一个官级,但她伺候的,却是大晋国最最尊贵的皇后娘娘,而且皇后娘娘信赖她是大晋国的贵族圈子都知道的事儿,可以说,她就是皇后娘娘的代言人,放眼整个大晋国,还没有哪家敢怠慢她呢!
国公府的老夫人王氏和三个儿媳妇陪着笑脸儿和白尚宫客套着,心里却都惴惴不安,拼命的揣度着白尚宫要见采薇的目的。
那个乡野出身的小贱人从被接回到安国公府起,除了回府当天与她们见过一面儿后,就再没露过面。
论理,她是晚辈,又得了国公府给的这么大的脸面,该日日去向她们请安问好才对,但她却一点儿感激之意都没有,还有她那几个没有教养的弟弟妹妹,也是一次都没给她们请过安,甚至连面都没露过。
王老夫人和几位夫人虽然恼恨,但却碍于霍公子的嘱托,不好拿他们怎样,只好当做府里没这几个人一般,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儿,忽然听到白尚宫要见穆采薇那小贱人,而白尚书宫又是皇后的代言人,几位夫人想破脑壳也想不到皇后娘娘能和小贱人有什么瓜葛,都纳闷儿不宜。
有人还巴不得是那小贱人做了什么错事儿,要被皇后娘娘责罚,可又一想,她现在正住在安国公府,若是她被罚了,安国公府也会被当成是一丘之貉,同样不会落到什么好,思及于此,心底那份阴毒的诅咒才消弭了些。
画眉带着母女二人走近藕香榭,把杜氏也拦在了外面,让采薇单独跟她进去了。
杜氏虽然不放心,却也不敢违拗,便竖着耳朵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倘若里面真的做出什么对女儿不利的事儿,她便是拼了命,也要进去护住女儿。
采薇跟着画眉进入花厅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白尚宫,那女人脸上挂着浅笑,眼神却神秘莫测,一看就是常年浸淫在诡谲莫辩的宫闱中的女子,否则不会修炼出这样的一张面相来。
她心中虽然对这位尚宫大人很是不屑,但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她还得在京城里混不是?得罪一个手握大权的人,对她未来的发展,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于是,她上前几步,谦恭的福下身去,道:“见过尚宫大人,尚宫大人安好!”
白尚宫缓缓的撂下茶杯,没有立刻叫她起来,而是面带浅笑,一言不发的端详了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