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二公子,到你了。”
采薇端坐在那里,平静的提示着。
律二听了,收回心绪,信手将自己的骰盅掀了开来,待看到那骰盅里的色子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1、2、3……小”
有看客一时没忍住,小声的嘀咕出来。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都道是这律二公子失手了。
常在赌场里混的老赌徒们都知道,位律二公子赌技高超,很少有输的时候,今夜,竟输给这稚嫩的小姑娘,定是被这小姑娘的美色乱了心智,连1、2、3的点儿都摇出来了,真是可惜!
律二公子瞪着眼朝骰盅里看了半天,又伸出胖得像猪蹄儿似的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次向那骰盅里看去。
里面,依旧是1、2、3……
“嘿,真是邪了门儿了!”他叫了起来,他明明摇的是三个6,怎地一下变成1、2、3了?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采薇冷眼看着,问道:“律二公子,还赌吗?”
“赌,怎么不赌!”
律二赌气似的一拍桌子,叫嚷着:“小爷今个一定要睡到你!”
说完,率先操起骰盅,摇了起来。
听到他的粗话,采薇的眸光冷了几分,却没有当即翻脸,而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间。自己则面色淡然的看看那律二公子摇色子。
只见那律二肥胖的胳膊颤动,骰盅里面密密麻麻的响声不断,如雨点落地一般,分不清个数,就连最擅长听音辨色的老赌徒,都在这混乱不堪的响声中迷糊了。
“啪——”
一声响,骰盅落了下来了,震得桌面颤了颤。
这回,他打叠起了十二分的力气,将那三颗色子重新摇成了三花聚顶,绝不会再失手了!
“小美人儿,这下该你了!”律二说道。
采薇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不觉耸了耸肩膀,抿着嘴儿,随手拿起骰盅摇了起来,摇了几下,也学着他的样子‘啪’的一声摔在赌桌上。
“谁先开?”
她问着,脸上却是一副神秘莫测的笑模样,那笑容,虽美,却看得律二有些心惊。
“你先——”
他说,他就不信了,才刚他集中精力,听得分明,小美人儿的骰盅里,应该是2、4、5,而他的骰盅里,是三花聚顶,三个6!
“行,我先就我先!”
采薇随意一笑,信手开了盅。
“2、4、5——”有人叫了起来!
采薇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不是该三个6吗?咋成2、4、5了?她急忙用意念召唤长眉。
“喂,长眉,说好的三花聚顶呢?”
长眉捋着眉,老神在在的说:“主人,放心吧,保你赢的,都是三花聚顶有什么意思,玩的,就是心跳,您就擎好吧!”
听它这么一说,采薇才放下心来,看着对面得意的律二,道:“律二公子,您也请吧!”
后面的赌徒一阵激动,嚷着:“律二公子,快开,快开,这次,您一准儿赢!”
律二见采薇的点数和他所听到的一样,这才放下心来,眯着小眼,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将那骰盅慢慢的启了开来。
骰盅里,三个一点儿的小色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差点儿晃瞎了众人的眼。
“三个一,这不可能?”有人叫了起来。
律二也像被雷劈了似的,杵在哪里半晌没回过神来,嘴里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分明摇的是三个6的,怎么又变了?
嘀咕着,他猛的抬起头,盯着采薇,唳声道:“是你在搞鬼?”
采薇冷笑:“众人都在这儿看着呢,你的骰盅一直在你手中,我连碰都没碰到,又怎么能搞鬼?律二公子这样污蔑我,莫不是你律家输不起,想要赖账?”
后面看热闹的赌徒也都议论纷纷起来,虽然不敢大声,但是,对于律二输了却不肯承认之事,都感到不以为然!
正闹腾着,一道微凉的男音传来——
“区区一把刀而已,我律家还输得起!”
声音处,鸿运赌场的东家律俊臣,正负着手,从楼上缓步走下,他头上戴一顶轻纱抓角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上穿一领单绿罗团花长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袋,穿一双磕爪头朝样皂靴,走的稳稳当当,丝毫没有自家人输了的焦躁。
两边看热闹的赌徒见了他,都自觉的靠在两边,毕恭毕敬的把路让了出来。
律俊臣且行且笑,一双眼睛冒了火似的盯着人群中的少女,牙痒痒的。
小贱货,敢耍他,本想用在她身上的春药,结果却被她使诈都用在了他身上,害他中了那么深的毒,睡了奶娘那中年老阴,使他到现在还恶心着,没法跟女人亲近呢!
这口恶气,今儿一定要在她身上发泄出来,无论如何,也要与她颠鸾倒凤,共赴云雨的做上一回,才肯罢休!
迎着他冒火的眼神,采薇毫无惧色的回望了过去!
妈的qín_shòu、种猪,老娘终于把你给等来了,敢砸老娘的酒楼,毁老娘的心血,今儿势必让你名声扫地,家财散空!
两人各怀心思,脸上却都挂着浅浅的笑,这一幕,看在远处逐月的眼里,俨然就是一对情侣间含情脉脉的对视!
“可恶的女人!”
他腹诽着,又气又恨又无奈!
律俊臣下了楼,闲庭信步的走到赌桌前,将桌上那把宝刀拿起来,抽出鞘看了看,赞道:“太阿巨阙应难此,干将莫邪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