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沐子言的话,君洛姬笑看着药离筠,眸中有着打趣之色,虽然打算将药离筠放出来,不过若是能够多看一会戏,他自然是愿意的。
而药离筠此时黑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不是人,那会是什么?这丫头脑袋里都装着什么?
“缺德鬼,让我出去!”药离筠咬着牙开口,他这般被埋在地里与他们说话真心不舒服。
这次君洛姬没有开口,沐子言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药离筠“你要出来?你真的没事了?要不然你多在地下呆会,多吸收点养分?”
“……”药离筠无语望天,即使被埋在地下也仍然不沾尘埃的绝色容颜此时淡定不再,正极度的扭曲着,在地下呆着吸收养分!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了!
相对于药离筠的瞬间凌乱,君洛姬却是笑的眉眼飞扬,唔,他怎么觉得丫头说的话怎么听怎么舒心呢?
“娘娘腔,现在你可听到了,可不是我不让你出来,就连丫头也觉得你应该在里面对呆一会,这对你有好处的!”有好处的,至少能够多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这样吗?
药离筠面庞微微抽搐,默默移开了眸,他自觉此时还是不说话的好!
“药离筠,我学会吹笛子了,我在这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现在药离筠没事,仿若是瞬间从地狱到了天堂,整个人都要雀跃起来,安了心,便又想起自己的泪曲了。
“吹笛子?”将视线移回到沐子言身上,药离筠眸中染了讶异之色,他竟是不知他的丫头还会吹笛子。
“嗯!”沐子言笑着点头“我刚学会的!”
搜索记忆,忆起君洛姬好似有让秦宇去找紫清师妹来教沐子言吹笛子,可是,药离筠诧异,他得到的记忆不过是前不久,难道丫头这么快就学会了?
这般想着,药离筠便笑着点头,总之已经被埋了,即使丢脸也已经丢尽了,君洛姬不愿意放他出去他无法挣脱那重力,如此倒不如听听丫头的笛子吹得如何了。只是,药离筠有些想不通君洛姬为何会突然让丫头学吹笛子……
药离筠自然是不知院长给沐子言音谱之事,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在药离筠看来,只要是沐子言喜欢的便是好的,他自是不会反对。
黑夜渐渐拉开了帷幕,点点星光闪现,一轮明月暂满还缺,洒落淡淡清辉,风微动,吹动树林飒飒作响。
沐子言拿出泪笛,君洛姬盘膝在药离筠身旁坐下,这或许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宁静时刻了。
站在两人面前,风吹动发丝微扬,大红色的纱裙潋滟,身后是一片墨色丛林。
沐子言抬手将泪笛轻轻送至唇畔,眉目微敛,婉转动听的音符便倾泻而出。
笛音飞扬,思绪亦随着笛音纷飞……
笛音清浅,如流水轻缓流过心田,带着暖暖舒心。
一岁的她,什么都不懂,整天只会在爹爹怀中吱吱呀呀地叫着,窝在爹爹怀中,听着爹爹愉悦地笑声,拼命汲取那让她安心的气息。
两岁的她,清脆地笑着,迈着小短腿,蹒跚地奔向着几步开外正半蹲着向她张开双臂的爹爹,一个不稳就要跌倒,却总能在跌倒的前一刻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然后将她高高举过头顶,朗声笑着。
她咯咯的笑声应和着爹爹爽朗的笑声成了那一年记忆中最动听的乐章……
笛声悠扬,又如一个个小精灵在跳跃着欢快的舞蹈,让人心情也不由跟着愉悦起来,君洛姬与药离筠都缓缓勾起了唇角,纯净美好,不掺着丝毫杂质,就仿若忆起了某些美好的记忆。
三岁的她,开始勤奋学习各种东西,可爹爹总是心疼她,怕她累,宠着她,她要什么,爹爹便给她什么。
没有娘亲,但是拥有着爹爹的宠爱,她便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可是,爹爹并不幸福,她能够感觉到爹爹时常的悲伤,感受到爹爹对娘亲的思念,可是,她能做的只有静静地陪在爹爹的身边。
笛声婉转,有花开,有花谢,流水激石,叮咚作响。时而勾唇,时而拧眉,君洛姬他们已经被带入这无言的笛声中。
四岁的她,第一次知晓自己还有个姐姐,满心欢喜,因为,她不再孤单,有人陪她玩耍了。
可是,姐姐不喜欢她,无论她怎样努力,姐姐都不会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她送给姐姐的东西,总是能够在垃圾堆中很快发现。
她一个人,除了爹爹,没人陪她玩。
她渴望玩伴……
有一次,偷溜出家,遇到了一个男孩,虽然那男孩对她很凶,她也仍然愿意帮他,在她心中,那是她的第一个玩伴,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天。
第一次,知道了孤独是什么感觉。
笛音渐渐低沉,带了丝丝凉意,心绪渐渐沉寂下来,有着丝丝落寞。
五岁的她,人生开始了彻底的改变,生日那天,跟着姐姐欢天喜地的从后门溜出,从此以后,便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
整整十年,扒皮,剔骨,喝过多少毒液,在地牢中多少次想要自杀,却是只能咬牙坚持下来……
笛音突兀的高昂,瞬间刺耳,宛若一道悲鸣划过夜空,撕破苍穹。
风吹起发丝,露出沐子言精致的小脸,只是,此时那小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在夜色下红衣飞扬,形如鬼魅。
君洛姬紫色衣袍下的拳头紧握,俊美的容颜在月色照应下有种别样的阴森狠戾,薄唇紧抿,周身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