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佳氏,把这个洗了!”板着脸的婆子将一个包袱扔进梅落的怀里,看也不看她一眼。.. 。
抿了抿嘴,梅落才轻轻道了个“是”字,接了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件鹅黄‘色’的裙服,触手滑腻。梅落舒口气:还好,没有内衣和那些血淋淋的东西。
犹记上次有个宫‘女’扔给她一包衣物,还差点扔到她的头上。当时她正低头洗着一大木盆的‘床’单,猛不防被吓一跳。这还罢了,她接到手才打开就闻到一股子血腥气,翻了翻,里面赫然是来大姨妈的产物,把她气的够呛。
按理这类**东西是不该浣衣局洗的,主子们身边自有大小丫头们打理干净,就算是主子跟前得脸的也自有小丫头服‘侍’,至于普通宫‘女’更是不可能。所以这污秽物必然是有人故意侮辱她的。
许多人都在看着,看梅落她会如何发作。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更多。
“谁的?”
“你管是谁的,反正赶紧给洗了。”送衣物的宫‘女’鼻子朝天,不屑地哼着。
“你是哪个宫的?”
宫‘女’愣了愣:“承乾宫。”
梅落板着脸抬手将包袱扔回:“一个宫‘女’的污秽物还拿到浣衣局来,你当浣衣局是专为你家开的?”
“谁说这是宫‘女’的?”宫‘女’护着头脸快速退后,生怕被扔到自己头上。
“承乾宫现下只有一位主子,豫嫔娘娘不是怀了身子吗?又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梅落‘逼’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对方:“还是你想告诉我,豫嫔娘娘怀龙脉的事情是做假?”
宫‘女’脸‘色’突地刷白,抖了半天嘴‘唇’才伸手推开她:“你不要血口喷人!就算是宫‘女’的又怎样?你一个罪人还敢挑三拣四不成!”
梅落扯‘唇’淡笑:“山不转水转,莫要太轻狂。”将那包袱捡起塞到对方手里,淡淡地道:“回去换你主子的来,若是奴婢的,莫要怪我一把火烧了。”
宫‘女’咬牙瞪她半天方恨恨地撂下一句:“算你狠!”
梅落翻翻眼皮,懒得跟对方多嗦。
将衣服分开放入盆中,梅落提了木桶去打井水。
朝阳正冉冉升起,正是暑热天气,阳光普一落进这个位于宫墙的偏僻角落里,立刻让人感觉到热气袭来。
梅落抬眼,被刺眼的阳光耀的眼睛发‘花’,不由抬了手去遮挡在额头上,眯了眼看那方狭窄的天空。
现在的自己还真是跟那只青蛙一样,有坐井观天的感觉呢!梅落自嘲地笑笑。
身陷此地还有什么话好说?受人欺她是早就料到了,尤其是从一个常在落到这里,就更容易被人欺了,这就跟仇富的心态一样。人总是对曾经高过自己一头,却忽然遭到打击,落到跟自己一样境地的人生出幸灾乐祸的心理,看着曾经需要自己低头哈腰的对方落魄,就会格外的痛快。
这段时间来特地看她热闹的除了宫‘女’们,最多的就是那些住在偏殿的常在答应们,就连位置高一些的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特地往这里转了转。
梅落也曾想报复,着墨竹锦心等人为了她到处在想办法,还惦记着她这个主子,她早就想豁出去给皇后等人的衣物上加点料了。
费力地打了井水上来倒进盆里,梅落喘口气,只觉的手掌火辣辣地勒的疼。摊开双手看着上面磨出的黄褐‘色’茧子和掌心那道道红痕,心里感叹,才半个多月这双手就粗糙了,就连掌中的纹路都变的深了。
“梅佳氏,这个你把它做完!”身旁走过两个宫‘女’,个个鼻子朝天,将手中木盆里的东西拎出来扔进她的盆里。
“我们先去吃饭,你手脚快点干完了来,不然没饭吃可别怪我们!”两个宫‘女’甩手走开,还顺便奉送白眼一枚。
梅落看了看她们没说话。
她并非是怕了,而是她得忍。再说她也明白,不管她洗不洗的完那饭也没她的,索‘性’不去受那闲气。
“就跟木头似的,难怪进宫这么久也不得皇上喜欢,还好好的把自己给折腾进浣衣局来,真是笨死了!”见她不开口,两个宫‘女’更加肆无忌惮,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嘲骂了。一边骂一边又怕去晚了没饭吃,赶紧走了。
梅落捞起衣服涂皂荚水,这时墨竹匆匆过来,手里提着竹篮。
“小主,吃饭了。”墨竹放下竹篮,赶忙接过梅落手里的活。
“这样不大好吧?”梅落看着每天送饭来的墨竹,迟疑地问。
自她来了这里,墨竹墨兰两个就天天送饭,连锦心都来过几次,要不是锦心的面子,估计梅落受的苦还要多。
“有什么不好的?小主又不会一直呆在这里,总有出去的时候。您现在不过是虎落平阳罢了!”墨竹利落地挽起袖子搓洗起来。
“到了这儿还想出去?做梦吧!”
忽然一个尖利声音响起来,带着兴奋的鄙视和嘲‘弄’。梅落抬头一看,竟然是紫菱洲芳常在的‘侍’‘女’希文,就是她那次心血来‘潮’来浣衣局时起了争执,还动了手的那个宫‘女’!
“一个犯了错的罪人竟然还偷偷吃这样的饭菜?你们把规矩都放到哪里去了?”看见自己的敌人落魄,希文兴奋莫名,再一低头看见梅落手中的饭菜,顿时觉得自己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
梅落看看手里的饭,确实,跟浣衣局馒头配咸菜,偶尔才有点‘肉’菜比起来,自己这搁着爆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