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扬无语半响,只能感叹幸亏媳妇是自己的,所以倒霉是别人的。若是这宅子里二夫人三夫人那一堆姨太太,无论谁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只怕自己这些年的日子,不是一个难过可以形容,甚至于,都未必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
不过,薛明扬若有所思的道:“这几日,家里正和京城那边商谈金铺的事情,薛明盛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也算出了不少力,若是不出意外,这几家金铺都会归到他的名下,这个时机,倒是刚刚好。”
能破坏就破坏,不能破坏,让他出点丑,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
薛明扬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将薛明盛一口气解决了,但是给他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这么些年,薛明盛也没少给自己挖过坑,彼此都心知肚明。
当下,薛明扬将瓷瓶放进兜里,道:“你放心,这事情交给我就行,需要怎么让他服下效果才好?”
“怎么都行。”楚灵风道:“里面是透明带一点香气的液体,可以直接倒进茶里酒里汤里,还可以用来做点心,或者倒进沐浴的水中,都叫人无法察觉,效果也一样的好。沐浴虽然不是直接饮用,但可以透过皮肤渗进体内,效果甚至会比直接饮用更好。”
虽然这春萌药性汹汹,但其实是两种植物的汁液混合,相辅相成,并没有加其他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除了植物本身极淡的香味再没有其他,真是纯净的很。
在这个最是温暖舒适的季节里,薛明盛吃饱喝足,沐浴更衣,一身清爽的靠在榻上听着娇妻美妾闻声软语,却也不知怎么,始终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好像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次日一早,小山居的下人就开始做最后的收拾,而洗了大半个晚上衣服的念瑶,却因为实在是累趴下了而一睡不醒,在请示了楚灵风后,被抬进了转角处放杂物的屋子。
“大家都在忙,只有她在睡,这是什么道理。”楚灵风一脸不悦,正义言辞的道:“原以为二少爷送来的人,定是勤快能干的,知道如何为大少爷分忧。谁想到才来便恃宠而骄,实在是叫人失望的很。罢了,大家都不用管她,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薛明扬隔着窗子听她在院子里吩咐下人,不知不觉间带了点笑意,感叹的对小甜道:“以前我得到的消息,都是觉得你家小姐一人在楚家无依无靠的,过得定是辛苦,叫人不舍。如今看看,总觉得辛苦的应该是旁人,你家小姐出阁,楚家上下,当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应该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送你出嫁,去祸害别人。
小甜是个对人的态度善恶很敏感的丫头,一听薛明扬这话,便转头去看他,在看见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感叹时,知道他不是诋毁自家小姐,便心情也很放松的跟着笑了笑,然后认真的道:“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小姐也没吃过什么亏,但终究是一个人,很是可怜的。姑爷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小姐。”
薛明扬至少还有个为他付出一切都甘之如饴的母亲,而楚灵风却是真的孤独无依,若非是机缘巧合碰到一个好师父,现在简直难以想象是什么局面。而内心再强大的人,也会渴望一份关心和呵护,更何况楚灵风终究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
小甜眼中满是对楚灵风的心疼和不舍,薛明扬此时,却也没有将她当做是个丫鬟,而是慎重点了点头:“我会的。”
薛明扬觉得母亲这一生最不值得,便是嫁了一个不能待她始终如一的丈夫,所以恩爱甜蜜去的太快,短暂的新婚过去后,赔了一生的幸福。从小看这夏美雪的痛苦,他便暗下决定,日后绝不会做薛朗那样的人,不会叫一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女子,过那样痛苦的一生。
当然,看现在的情形,看母亲为自己挑的楚灵风,怎么也不像是个被伤了后以泪洗面独自痛苦的人,在她的爱情中,若是被辜负了抛弃了,伤的痛的那个人,一定是对方吧。
东西收拾好,薛明扬和楚灵风梳洗妥当,便去向家里的长辈辞行。
先是薛老爷子和薛老太太,再接着是薛朗是夏美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好说,不过是寻常的一番嘱咐,在外面好好好照顾身体,夫妻和睦,对生意用心些。
薛老爷子和薛朗对这个长子长孙一贯是淡淡的,除了几句例行公事的叮嘱,什么也没多说。夏美雪就更是冷淡,一句我知道了,便让人送客。倒是薛老太太和以往有些不同。
薛明扬和楚灵风去辞行的时候,薛老太太尚未起身,本来,两人在外面磕个头说一声就能走了,却不料站起身后,春儿从屏风后面走过来,笑吟吟的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太太有话要说,让你们进去呢。”
薛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薛明扬又是她孙子,这自然没什么好回避的,两人便带着疑惑进了里屋。
老太太还在床上歪着,屋子里倒是已经打开了窗户,一片明亮。她看看薛明扬,再看看楚灵风,然后看了看春儿。
薛明扬和楚灵风都是一头雾水,但是春儿十分明白,转身在小柜子里拿出个小木盒来。
“这是我给你们的,不必告诉别人。”薛老太太示意春儿将小木盒拿给薛明扬:“打开看看。”
薛明扬自然要打开看看,但是当盒子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时,却很是意外。
小盒子里,是一叠厚厚的银票,薛明扬看见最上面一张是五百两,估摸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