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婉坐在床边,紧缩的双眉间尽是伤愁,眼眶微湿,眸光涣散地望着地板。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她的眸光才再次焦聚在了一起,站起了身,“浩轩。”
她看到浩轩的面色并不是特别的好看,表情却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仍是对她温和一笑,揽过他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
步婉轻锁着双眉,想问的话却终是没有问出来,只是收了眸光,双手揉捏着衣裙。
“放心,没事了。”浩轩轻抚上了她的头,宽慰地将她拥在了怀中,“他……不过是认错了人而已。”
“嗯。”她点了点头,“浩轩,我……”她声音戛然而止,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不着痕迹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只是轻低着头。
有些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心里堵得难受,她怕她会从他的怀里哭出来,于是此时毫无缘由地勉强扬了扬唇角。
“没关系,如若……如若你觉得今日不是时候,我们可以改日再拜堂。”浩轩面上仍是浅笑,伸手将她垂落的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
步婉心头一怔,看着面前的男子,半响未曾言语,却终是点了点头,不由得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嫁衣。
“婉婉,等你哪日愿意嫁,我便就娶。无论是哪日,只要你愿意,那日便就是黄道吉日。”他没有再将她拥在怀中,声音依旧温和,他感觉得到她在排斥着他的触碰。
她并未曾言语,只是心头猛地一痛,像是被利器狠狠刺过一般。
天边的云愈发的低沉,天边一声雷鸣沉闷,天空闪了两道亮光后变得愈发的暗沉。
“如若累了便就睡一会儿罢。”浩轩凝着面前的女子。
“夫人,汤煮好了。”若离端着一碗汤羹进来。
浩轩看着若离手中的汤羹,不由得弯了唇角,“这是……”
“这是我煮给你的。也许味道不怎么样。”
浩轩面上的笑容大了几分,接过了若离手中的汤羹,一瞬,在她低眸未曾发觉的地方。浩轩眸光一沉,凝着手中的汤羹,抬起头将那碗汤羹喝尽时,面上仍是含着他每次面对她时的那抹浅笑。
“我困了,陪我睡一会儿可好?”她微微笑着。
“好。”浩轩点了点头。让若离将床上的嫁衣拿了走,待她躺到里侧后替她拉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躺在了外侧,轻拥着身旁的女子。身旁的女子轻闭着双眼,他却许久都没有让自己将眼眸阖上,温柔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着女子的面庞。
让他再多看她几眼……
这一生,他想永远这样看着她,想让她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直到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直到他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地闭上了双眸。他的眸光从未从她的面上移开。
远处天空一声雷鸣乍响,一闪下天空被映成了紫色。
她睁开了双眸,侧眸凝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将他轻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拉了开,直起了身子,唤了声“浩轩”。
身旁的男子并未曾应答。
眸中转瞬即逝一种悲戚的情绪,她穿好了绣鞋下了床。
府外,不远处的地方,她看到一个一袭蓝衣的男子。
凉风萧瑟,他身上外袍单薄。只站在风中,凝着府邸的方向,看到她后,那双凤眸中闪过了无法遏制的激动。他忙上了前。
“我夫君他同我说,公子一直未曾离去。”在他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她微微启唇,眸光满是疏离。
孙权停住了脚步,双眸噙着眼前的女子。之前他本想,只要她还活着。他便就愿付出一切的代价,哪怕她无法原谅他,哪怕她说她恨他。怎样都好,只要她能够活着。
人总是贪得无厌,他接受不了她同另一个男子一起生活。或许浩轩说得对,他没有资格再去过问她的一切。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却不是他,如今他不奢求她能原谅他,只是希望能够弥补他缺席的这段时间。无论她是否看得到,他都会陪着她。
“婉儿。”声音中满是悲楚。
她勾了勾唇角,笑得陌生,“公子莫要如此唤,这样的称呼太过亲切,不适合于你我。我不过是想要告诉公子,公子请回罢。阴天也好,下雨也罢,公子愿意淋雨是公子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让你打扰我的生活。”
“婉儿。”他依旧如此唤她,脚步微微上前一步,她却如避蛇蝎般地随之后退了一小步。
这称呼太过亲切吗?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人,这个称呼他唤了这许久……
“我说过,我不是公子要找的人。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公子何必再找没趣?若公子当真愿意淋雨,不若换个地方。”她说完,转过了身去,刚迈开一步,手臂却被人紧紧地拉了住。
身形一踉,她被带到了他的怀中,这样近的距离让她着实接受不了,不禁锁紧了双眉,用力去甩他的手,厉了眸光,“你放开我!”
他并没有要放手的,她便挣扎得更加的厉害,不顾手腕上的疼痛,她拼了命地要挣开他,“你放手!”
空中有硕大的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落在了眼睑处,像极了悄然流落的泪珠。
身体向前一倾,他将她拥进了怀中,与此同时,他炽热的唇吻上了她的唇,他将她拥得很紧,他吻得太深,像是积攒了千百年的情感于这一时全然爆发,他轻允着她的唇,温柔而热烈,好像热恋中的情人。
“唔……”
她无法接受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