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侯,太夫人派了人来,询问王夫人同孩子是否无恙。”一个侍女进来行礼。
“都是臣妾不好,那时臣妾昏了过去,凝烟吓得手足无措,怕臣妾同孩子出什么意外,将所有的医官都唤了来,才惊动了母亲,吴侯勿怪。”王千儿低眉,眸中闪着内疚,脸色好转了些许,双唇却依旧惨白,声音也是无比的虚弱。
“这不怪你。”孙权将怀中的女子缓缓放平在床上,对来的侍女道,“去回太夫人,王夫人同孩子均无大碍,让太夫人勿忧。”
“诺。”
“吴侯,步婉的事情……”王千儿的眸中依旧闪着泪花,此时一副娇弱的模样。
“夫人……”凝烟欲言又止。
“孤答应你。”
王千儿稍稍一怔,随即欣慰一笑,李平余光稍稍一瞥,看到凝烟微微张了张嘴巴,止住了涌到嘴边的话,又悄悄打量了吴侯一眼,并未曾言语。
“臣妾谢过吴侯。”王千儿娇羞一笑,伸手握住了孙权的手,“吴侯陪臣妾一会儿可好?”
“嗯,你睡罢,孤陪着你。”他轻拍了拍女子的手,替王千儿将被子拉了好。
王千儿面上泛上了些许惹人爱怜的红晕,犹豫了一下,又伸出了手,力道柔柔地握住了男子的手,脸颊愈发的泛红,在苍白脸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可人。见男子并未拒绝,王千儿不由得浅浅一笑,缓缓阖上了眼帘,长睫微微颤动,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孙权看着躺在床上,嘴角噙着浅笑的女子,眸光不由得落在了被女子轻轻握住了手上,心中不由得一颤,恍惚间眼前的女子竟似变了模样,变得俏皮。双眸变得倔强。
——“喂,还看书,书有我好看吗?还不快睡。”她把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里,舒服地趴在了他的胳膊上。一副娇憨的模样,往他怀里蹭了蹭,懒懒地打着哈欠。
薄唇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浅笑,一双凤眸深深地凝着面前浅睡的女子,一瞬。眸光又变得黯淡了些许,片刻后,唤来了李平,“去把郑煜找来。”
“诺。”李平略施一礼,看到吴侯将王夫人的手放回了被子中,掖了掖被角,别过了眸光去。
膳食局
海棠下意识地挡在了步婉身后,警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大侍女乐然。
“姑姑。”一众侍女欠身行礼。
步婉将海棠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样向乐然行了一礼。
“你跟我过来。”乐然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去。并未像她想象一般地将她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像是玉媛她们一般。
“诺。”她低了低身子,听到身后玉媛她们中有谁一声哼笑,随即一众人窃窃私语。
她也顾不得去听她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刚向前迈了一步,胳膊却被身后的海棠拉了住。她回头,暗暗对海棠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将海棠的手顺了下去,向外走去。
她不能把海棠牵扯进来。王千儿恨的人是她,此次中毒若要怪也是会怪在她身上。她不想连累任何人,毕竟这是她同王千儿之间的恩怨。当然,她更不愿让一直默默帮她的海棠为她涉险。
她跟在乐然身后来到了乐然的房间里,顺手带上了门。看到乐然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神色,比刚刚说那句“步婉你给我过来!”时的神色要平静许多,甚至可以说像是两个人。
“姑姑。”她着实不知道乐然是如何想的,只是欠身行了一礼,貌似乐然的心思一直都是很难揣测的。
“若王夫人她执意说此事是你所为,你当如何?”乐然只是抬眸问她。声音平静得似是一汪清水。
步婉稍稍一怔,道,“姑姑,你相信此事不是我所为?”
乐然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地一声哼笑,“你自然没有这么傻,如果我没有看高你的话。因为我要是你,既然要如此做,自是会把王千儿母子都杀了陪葬。”
步婉不由得笑出了声,以乐然的性格貌似真的做得出来。
“只是我知道这事不是你所为,你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可未必会如此认为。”乐然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步婉微微苦笑,“他会认相信此事是我所为的。因为就算无爱,他也应该知道,我就算要害王千儿也不会将王千儿同她腹中的孩子害死。这次倒真像是我的作风。”
乐然眸光渐暗,打量了她一眼,“若他当真爱你,便就该信你。”
步婉微微抿唇,抬起了头,嘴角的笑意又苦涩了几分,“可是姑姑,他如今根本就不爱我。”
他曾无条件地保护过她,在她设计害了徐娍后他并未戳穿她,而是随她所愿给了徐娍一个惩罚。不至于处死,却让徐娍永远不可能再对她有任何伤害。
他也曾答应过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也曾在遇到刺客的时候紧紧地将她护到身后。他不许任何人伤害她,这是他爱她的方式,只是这些都基于他爱她。
从前被孙权爱着的步婉是幸福的,是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以只躲在他身后,对他完全信赖的。可如今,没有了他的爱,她还剩什么呢?
“姑姑,你放心,如果王千儿她当真想要因此置我于死地,我绝不会连累膳食局任何一个人。”
若此事当真查下去,虽然她最有动机,可所有人都会嫌疑。比如做这份补品的人,将食盒交给她的玉媛,中间又经过谁的手,最后是她。
主子被毒害可不是一件小事,若她不肯承认定是会一直查下去的,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