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是个什么绣法?”依瑶好奇地俯身看着她手中的刺绣。
她笑了笑,“这叫十字绣,当初我教给仁儿过,若把这帕子上绣上这十字绣她会喜欢的。而且……我也不会其他的绣法。”她耸了耸肩,看到了依瑶微微挑眉,降了黑线。
“夫人,您休息一下,早些睡吧,绣了一天了。”
“无妨,也没有多累,对了,我让你吩咐厨房做的吃食都做好了吗?”她抬眸询问。
“嗯,已经做好了,都是小姐爱吃的。只是夫人,奴婢不明白夫人为何非要这么远地给小姐送这些糕点过去。”依瑶说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手上的刺绣上,这种绣法着实是新奇,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学来的。
“改天我教你。”看出依瑶的心思,她笑道。
依瑶忙点头,说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绣法。
恰好绣完了最后一针,她微微叹了口气,对依瑶道,“因为只有这些糕点能吃出家的味道。”
依瑶看出她眸中的几分惆怅,点了下头,说小姐定是会喜欢的。
“夫人,刚刚来了个侍女,说吴侯让您去轩宇殿一趟。”玲儿进来行礼,面上带着欣喜。
步婉微微低头,知道玲儿为什么会为她高兴。自己家的主子得宠,做奴婢的自是会欣喜,只是玲儿却不知道他们日间所发生的事情,如若知道了,定不会是一副欣喜的神色,而应当是一种担忧,例如依瑶。
她轻轻地笑了下,“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罢。”
玲儿答了声诺,出门前看了夫人和依瑶一眼,微微锁了下眉。不知道为何夫人面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吴侯之前便就一直独宠夫人,今日召见说不定是夫人同吴侯间的嫌隙化开了,而让她惊奇的是,不单单是夫人。就连依瑶的面上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开心,反而是微微锁眉,一副担心的模样。
“夫人。”依瑶忧虑地出了声,她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依瑶的手。“放心吧,没事的。”
“夫人可是要去?”
她失笑,“我如何能不去?”
这是他的命令,她无法不去,若是从前,她还可以如此任性,他亦不会责备了她去,只是她知道,那样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那样的他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到轩宇殿的时候侍卫并未拦着她。她让依瑶等在了门外,独自走了进去,奇怪的是她并未在正殿看到他,殿内除了几个侍女外再无旁人,李平也不在。
她是在他寝室里找到他的,而她看到的不仅是他,还有她怀中的佳人,那女子应该是个婢女,一袭紫色衣裙,却比她身上的紫衣要明艳几分。
她看到他们的时候他正俯身吻着那女子。不同于今日早晨对她的吻,他此时还是存留着温柔的,隔着水晶帘,她看得清楚。
女子衣衫半褪。露出了洁白如雪的香肩和点点春色,他轻抚着女子的后脑,女子双手微微攥着他的衣衫,发出阵阵娇喘**,此时两人都已起了情欲。
他低头吻得认真,专注。的确很专注。以至于在她怔楞在水晶帘外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觉她,若不是太过于专注,以他的武功不可能察觉不到她。
她没让自己移开视线,只看着水晶帘内二人激烈的戏码,像是在看一出戏,一出无关于己的戏。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冷静到了极点,却在他的眸子凌厉地看向她的那一刻心头猛地一跳。
她掀开了面前的水晶帘,眸光却从未从那双凤眸上移开。
灼热的凤眸中一闪而过几分错愕,剑眉轻轻一锁,像是他根本不知道她会来,她竟从的眸中看到了慌乱,这种极少出现在这男人眼中的情绪。
她知道是她看了错,因为是他召她前来的。
她来之前本认为他是要将提前攻取南郡的消息告诉她,毕竟他认为她在乎刘备,想要以此伤她。
结果他的确是伤了她,却是以另一种方式。
他这是要做什么?告诉她,他可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吗?告诉她他对待一个婢子都比对她温情吗?!
孙权,你真他妈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沉哑,带着几分怒,看到他后忙将那婢女的衣衫揽上,忽然微微上前一步,毫无预兆,以至于让他怀中的佳人身形微微一踉,羞涩地揽紧了衣衫。
他问她来做什么?她当真觉得可笑,亦真的轻轻地笑了出来,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这段距离,却将他们的心越隔越远,远到再也无法靠在一起。
“原来吴侯唤臣妾来就是为了让臣妾看到这一场春宫,抱歉,臣妾是不是来得早了些?好戏貌似还未到高潮。”她微微笑着,说着不觉廉耻的话。
她看到他的眸光愈发的暗沉,眸中燃起的愤怒亦越发的明显,他紧握着身侧的手,恍若她再不怕死地说一句他便就可能向她打过来。
她的确是不怕死的,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打算闭嘴,她亦终于明白理解了古人在说“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时将是一种怎样的心境,那样的心境又该是一种怎样的悲凉,若心已死,身死又何妨。
“还是说,吴侯是想让臣妾替吴侯守夜?”她轻轻地笑着,“只是抱歉,梦樱阁中尚有臣妾未处理完的事情,恕臣妾难以奉命。不若改日,臣妾定当遵守吴侯命令。”她不自觉地加重了“定当”二字,声音亦说得轻缓,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极力地隐藏着心中的情绪,完整地将这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