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酿是被凌晨四点的电话吵醒的,她睁开发胀发红的眼,按下了接通键,她听见德尔从电话那头传来略显激动的声音,他说:“沈酿,yasa回来了。”
她沙哑着嗓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面头发散乱,眼睛发肿的自己,隐约间似乎还可以看见自己脸上的泪痕,她伸出手拿着清水洗了洗脸颊,淋着水的面容更加憔悴了许多。
她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查子穆在客厅里面已经等待了许久。
他看着沈酿失魂落魄的表情,眼底带上一抹悲哀,自嘲的扬起唇角,对着沈酿说道:“他们在医院,我带你过去吧。”
沈酿的眼皮依旧红着,她低下声,说道:“谢谢。”
赶去医院的路上,沈酿没有说一句话,查子穆也没有多嘴询问,他明白对于对方而言,此刻为由沉默才是最好的安慰。
病房前,她看着把手,久久站在原地,不敢打开。
查子穆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已经先沈酿一步打开了病间的房门。
晨曦的薄光带着暖意,洒在地面上,半依着枕头,看着窗外的人,白皙到令人嫉妒的皮肤,高挺笔直的鼻梁,干净利落的黑发,远远看起来依旧如同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沈酿说过看不懂闫寻,他的身上总是像带着谜团一般,孤傲,自持,令人措手不及,飘忽不定捉摸不透,让她不自觉的将赵慎于他联系在一起。
然而,他们到底相似在哪里?
沈酿突然再也找不到了。
病床上的人听见声音,回过了头,他的目光定格在沈酿身上,身上所有锋利的刺就好像是剑如刀鞘一般,然后淡色瞳孔蓦然化开,他说:“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沈酿走到了他的床边。
闫寻移开了眸光,又再看向了窗外,低沉的声音让人感到哀伤,说道:“他走了。”
“嗯,我知道。”沈酿说。
闫寻说:“我理解他,你是他的唯一。”
沈酿的眼眶溢出泪水,她哽咽的抽泣,她说:“嗯……我知道……”
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握住了沈酿的手心,他说:“该醒来了,我不是他。”
她破声啼哭,额头轻轻的靠在闫寻的肩头,大声的抽泣着说道:“嗯……我知道……”
他沙哑着嗓音继续说道:“我……爱你。”
不知是在替自己说还是替那个已经离开的人告白。
她哭成泪人,低声的喃喃道:“嗯……我知道……”
没有人询问过沈酿是否曾经真的对赵慎动过心?也许有那么一刻,也许只是那一句话,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便足够于让她同他度过那样的一辈子。
那么,这南柯一梦也是时候醒来了。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