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觉得,他一步步接近欧阳尘之后,他才醒悟。
可是,已经迈开的步子,他不能结束。
所以,他痛苦。
“那么,是你拿了我的令牌吗?”
欧阳穆的动作微滞。
“你说什么?”
一滴晶莹的泪滴滑落,萧瑶再问:“是你,拿了我号令军队的令牌,对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果然,是你拿了。”
欧阳穆的反应无疑于承认。
萧瑶无声地哭泣着,“欧阳穆,为何要骗我。我想,我的确重要,但不是因为在你心里重要,而是因为我有权力拿着令牌召唤千军万马吧。”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欧阳穆完全没了感觉,翻身下床,头脑还是眩晕的,可是心里却是清楚的。
她今天并非关心他的,而是赶来兴师问罪的。
他早该想到的,竟还为这个冷血的女人心存侥幸。
转头,他看着她:“这就是你今天等我一天,想要说的话?”
萧瑶起身,“所以说,在你的心里,我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欧阳尘深吸一口气,冷笑道:“那么,你以为你是什么?!”
萧瑶想过,无数个结果,可万万没想到,欧阳穆会这般决绝。他的回答,毫不犹豫,说明每一个字都发自心底。
“我喜欢你。”
她弱声说。
这是她隐瞒许久的情感,她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不是因为她的胆子变大了,而是因为,她觉得说出来没有任何价值了。
“可是,你配不上我的喜欢。”
萧瑶起身便走,走到门边,她忽地转身。
此刻的欧阳穆,正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远远望去,他苍老了许多。
“我答应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在东楚动用虎符。也请你答应我,不论结果如何,我需要时,请还给我。”
欧阳穆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她的面前:“你说你喜欢我?这么说,你不喜欢我了?”
萧瑶点头,虽然幅度很小,可他看得依旧清楚。
“我喜欢的男子,必定是坦坦荡荡的君子,而不是你这般。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若是我早些得到,或许,早就能打回湘国。而你,却私藏了它,害我深陷宫中为你所用。你在利用我,又凭什么让我喜欢你?”
是啊,他的利用,的确侮辱了她的喜欢。
望着萧瑶远去的身影,欧阳穆无奈地笑了笑。
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刻会来临,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管家殷叔不知何时从旁边出现,他焦急地问:“王爷啊,您为何不吭声呢?这件事根本不是萧姑娘想的那般,军队早已经全部阵亡,那虎符,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你为何不解释啊!”
“解释?”欧阳穆摇摇头:“原本只是想留下来,作为日后试探她的真心的筹码。可是知道了她的真心,却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殷叔,我这样的人,只适合孤老一生。而萧瑶,错过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王爷若不说,我去说!”
“你还看不出来吗?”欧阳穆抓住管家的手,“萧瑶,已经属于欧阳尘了。”
“可是,王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您精心培养她那么多年,而她却……”
“当初我做的错事太多,这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又何必纠结那么多呢?殷叔,扶我回去,我实在太累了。”
殷叔摇头,只好照做。
只是,他家王爷,实在太可怜了。
……
走在冷风中,萧瑶心乱如麻。
她那么信任他,甚至愿意把生命交付给他,可是欧阳穆是怎么对她的?终究,一切都是错付了。
她的心在滴血。
很疼,很疼。
“你去哪儿了?”
此时的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声音从身后传来,萧瑶吓了一跳。
只见欧阳尘从黑暗中走出来,满面担忧地问道。
整个京城都在寻找他,他此时出来,也未免太过冒险了。
萧瑶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人跟着,才压低了声音说:“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再说。”
欧阳尘拉住她,并不打算离开,看向她前来的方向,他眸光益发深邃。
“你去三王府了?”
萧瑶心中一提。她不知欧阳尘从什么时候跟在他的身后了,没有一丝感觉,他的内力,让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然而,事已至此,她越紧张越说明心绪。
表面上,则依旧平静如水。
“对,我去了。”
“你就这么亟不可待去向他汇报?!”欧阳尘的语气不禁加重了一些。
她竟然如此义正言辞地承认了。
“如果不是萧玉兰说,朕还不知道,你对你的主子已经这么尽心了。就算朕把你关在丞相府,不让你与这件事有任何瓜葛,你依然可以找到情报去向他汇报!”
“我没有。”
萧瑶否认,心里却对萧玉兰这个不靠谱的女人恨之入骨。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萧玉兰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保住了萧瑶,才能保住整个丞相府?
被拉到墙角,欧阳尘死死地捏着她的肩膀,“那么,你给朕一个可信服的理由!”
“为什么,你会进入三王府如入无人之境!为何你要在里面逗留那么长时间?!你都做了什么?嗯?!”
他看着她走进去,一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