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奎山的话,让众人不得不暂时消停下来。
他是开国大将军,先皇钦点的靠山王,如今又是皇后的父亲,实乃国仗。这样尊贵的身份,便是先皇在世,也要谦让三分。底下的侯爷们自然不敢放肆。
欧阳穆恭敬地抱拳:“原来是钟老将军,将军能来,本王爷就安心了。”
钟奎山疏远地笑了笑,“有三王爷的这番话,老夫也放心了许多。皇上不在,由三王爷主持了大局,当真是辛苦了。不过,如今老夫和皇后来了,皇上不在,这皇宫之中还有国母!老夫会助皇后,仔细主持宫中之事,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钟奎山无疑是在架空欧阳穆的权力。
欧阳穆浅笑,缓缓走下去,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在朝中,他与钟奎山蓟太傅三权分立,这两个人,都是他搞不定的人。
如今,钟奎山仗着女儿做了皇后,便更加不将他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
钟奎山一直目送着他下去。四目相对,欧阳穆率先拱手行礼。“有皇后主持大局,臣等没有任何意见!”
“是,臣等没有任何意见!”
皇后也算是半个主子,大臣们立刻有了主心骨,也纷纷应道。
刘璋冷哼,并不买账:“我不同意!恕我直言,皇后多年来深居宫中,并不有所出。如今皇上失踪,皇后便这般亟不可待了吗?朝堂之上,女子不可入内,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正所谓牝鸡司晨,莫非皇后也要这般效仿吕后不成?可不要让天下百姓以为,皇后身为国母是这般不明事理之人,白白让人家笑话!”
萧战城狠狠地咳嗽了一声:“靖边侯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也说了,皇后乃是我东楚的国母,一国之母,其地位尊贵无限。靖边侯不过是一代藩王,在朝堂之上,竟对国母无理。若是传到百姓耳中,必定称我国之母识大体堪大任,而斥责靖边侯您太过嚣张越矩!”
刘璋冷哼,可是此事他的确无理,便再也不多说。
钟文月端坐在高高的座椅之上,恬淡地看着大家的争辩。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才和缓地说:“看来,靖边侯已经默认了本宫的地位,那么其他侯爷呢?”
刘璋是侯爷之中最具威严的,他都没有了异议,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多说。
“很好,现在,那么这里便由本宫来主持。本宫知道,女子不得入朝堂,这也的确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可如今是非常时期,规矩也要就事论事,相信大家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都是找到皇上,本宫便不拘着这一点礼节了。父亲刚刚说话过硬,也无非是为皇上担心,还请众位侯爷不要介意。”
“臣不敢……”
钟文月将目光落在刘璋这边:“靖边侯说本宫无说出,所以不够资格主持大局。可是本宫想要问问大家,这后宫之中,有育得一子的妃嫔吗?若是有,本宫自会退位让贤。”
众人再次沉默。
欧阳尘不能人道之事,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当年,若非他这般,风头正盛的欧阳穆也不会让他坐上这皇帝的宝座。
欧阳尘当年只是个少年,也没法看出许多,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的妃嫔也多了起来,却没有一人曾有身孕。可见,这项传闻不假。
“既然本宫是这后宫之中绝无仅有的皇后,便不再推让了。”
“萧丞相,寻找皇上的进程如何?”
“回皇后的话,已经开始搜山了。皇上行走的路线上有许多凶险的悬崖,皇上当日并不让人跟在身边,所以,我们并不知道,皇上最后具体去了哪里。现在山上已经搜寻完毕,只待山下继续探寻。”
“悬崖?”钟文月紧紧地攥着座椅的扶手:“依你所言,皇上是坠入了悬崖吗?”
“不,目前臣也不敢肯定。不过,一日未找到皇上,臣等就不会放弃。”
“哼哼,这话说得,倒很冠冕堂皇格外动听。”刘璋再次说道:“若你那么效忠你的皇上,现在就该在悬崖边主持大局,而非听到我们要来找三王爷理论,便屁颠屁颠地赶回来!外人不知,还以为三王爷才是你的主子。”
欧阳穆侧身,阴冷地警告道:“靖边侯,别怪本王爷没提醒你,你所说的,是本朝一人之下的丞相大人,劳烦谨言慎行。”
“哧——这话应该适用于三王爷您吧。”靖边侯拱手,“皇后娘娘,臣等今日同来大殿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尽快找到皇上。臣等甘愿为皇上鞠躬尽瘁,便不会放任皇上在宫外久留。若今日午时,皇上还未出现在正殿之上,那么臣等便不得不找救兵,一同搜索了!”
钟文月笔直地坐在上面,一双媚长的双眼微眯。
“靖边侯稍安勿躁。靖边侯所说的,正是本宫所想。可是,从猎场回宫,少则也要半日,这时间未免太过仓促了。”
萧战城讽刺地补充:“还是说,靖边侯一早便是想要增兵京城,趁着东楚皇宫空虚,出来分得一杯羹?”
“胡扯!”
“那如此着急是为何?!”
几人争辩着,欧阳穆转头给立在殿外的护卫递眼色。护卫得令,立刻跑走了。
欧阳穆听着几人的辩论,心中的却越发沉稳起来。
时间拖得越久,便对他越有利,这个道理,他懂。
……
萧瑶搂着欧阳尘的脖子,欧阳尘架着萧瑶,两人走出了密林,密林外的光亮,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终于,在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