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村的学校其实就是间小棚屋,一块小黑板,一张简陋的讲台,讲台前放着十张边角斑驳的课桌和二十把摇摇晃晃的椅子,每两位学生共用一张桌子。

海姆达尔看到每张桌子的桌角还摆放着蜡烛台,大卫说蜡烛台是为了半夜的天文学课做准备的,但是自他入学以来从未上过天文学,蜡烛台形同虚设,因为他们没有望远镜。

海姆达尔调整相机镜头,为一盏蒙了厚厚灰烬的蜡烛台照了一张相片。尽管硬件设施粗陋,却丝毫不影响孩子们的学习热情,教室四壁贴满了五彩斑斓的海报和羊皮纸,绝大部分是孩子们的涂鸦,拨开这些天马行空的层叠图画,海姆达尔发现了许多比赛项目的海报和讯息,似乎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威克多在教室后的墙壁上找到了关于上届糖耗子的资讯,上面有海姆达尔的夺冠照片,闪耀的白光和蘑菇云般的缕缕烟雾使得照片中的场景如同烟雾缭绕的公共浴室,人在里面来来去去,辨识不清谁是谁。

海姆达尔又拍了几张照片,他们随大卫离开了安静的教室。

教室外是一片平整的沙土地,左右两边各设了一组由木头和绳索支起来的球门,别看条件差,这儿可是全村孩子最喜欢逗留的玩耍宝地。烈酒村每个月会举行一次魁地奇比赛,参赛队伍由村民们自发组织,报名不设年龄、性别等门槛,只要得到技术认可,谁都能上场。烈酒村的魁地奇比赛就是图个开心,寻个乐活。

魁地奇联盟的代表摇头晃脑的走回来,经验老道的他只需用眼睛来回扫两眼,就看出球场根本不合格,但又能如何。村民们早就心知肚明,无须多费唇舌再告诉他们一次,他要做的是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上报给联盟上层,这也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海姆达尔与走失多时的科索尔基金会的女巫汇合,原来她进了村子后就摸到了学校,并躲在屋外偷听了老师的教课。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她粗略判断此地的教学质量。

她告诉海姆达尔,这个村子只有一位老师,这位老师负责教授包括飞行课在内的全部课程,真正的以一当十了。这也是许多偏僻地区普遍存在的问题,教学质量始终上不去,关键在于缺乏人才。

“就算我们配合巫师教育委员会积极推广也无济于事,没有分门别类,专门负责单一科目的授课老师,即使我们再办一百次的教授级辅导班,请世界一流专家进行车轮式培训,也难以培养出一个全能型教授。一个巫师总是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女巫大口嚼咽慷慨的村民送给她的水果派,眉头拧成了麻花。“何况我们只是一个靠好心人捐赠才能运作的基金会,不是教师培养机构。我们只能向上面反应情况,拿不了主意,那是当地魔法部要做的事。”

看得出,这位满脸焦虑的女巫在这份事业上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她热爱她的工作,憧憬着理想,并对工作上拖泥带水的桎梏感到愤慨,尽管基金会并不能让她锦衣玉食,扬名立万。海姆达尔对她的精神表示由衷的钦佩。

“这间学校使用的是西班牙魔法部的教育部门制定的教材吗?”海姆达尔不知道她对于自己今天为何来此的目的了解多少,只好拐个弯子问问题。

女巫听了狡黠一笑,“你说呢?”

“烈酒村的这位老师也教授黑魔法吗?我打听过,你们从来没有举办过黑魔法的培训班。”海姆达尔说。

“因为教育委员会不同意,一群老顽固。”女巫撇撇嘴。“实际上我们曾经申请让教育委员会派专家,当然被阿瓦达了。”女巫做了个鬼脸。“后来我们尝试直接申请自己开设魔咒学的培训班,负责上课的专家也由我们自己寻找。你知道,黑魔法也是魔咒嘛。申请通过了,但是没有巫师愿意教,即使胡子比头发还长,一只脚踩进了棺材,那些老家伙还是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的撇清关系,声称自己对黑魔法一窍不通。”

海姆达尔摘下鸭舌帽,搔了搔头发,“既然如此,这套教材的黑魔法部分还有什么存在意义?”老实说之前已经考虑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真正面对还是让他颇受打击。

女巫吃掉水果派,舔了舔手指,“今年情况有了变化,复活节以后,我们似乎看到了那一部分教材迎来了新的希望。”

“怎么说?”

“我们终于找到了愿意出任黑魔法培训教授的巫师。”女巫笑眯眯的宣布。“还是贵校的卡捷宁教授向我们推荐的。”

海姆达尔与威克多交换个眼色,老爷与他一样吃惊。

海姆达尔忽然想到某种可能,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是卡捷宁教授本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老迂腐。

“教授推荐的是谁?”

“一个叫尼古拉叶若夫的男性巫师,这是已经确定的人选,另外还有几人基金会上层正在审核。”

海姆达尔扯了扯嘴角。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知道?”

“有过一面之缘。”海姆达尔不打算多谈。“你们知道他是谁就行了。”

“我不是很肯定。”女巫摸摸头发,有些迟疑。“我听说科索尔女士本来并不同意,这件事搁置了一个星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她并不是基金会的核心成员,没办法参与核心会议,很多事情只能通过虚实不定的小道消息来揣摩。

“你见过叶若夫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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