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身彻底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威克多才慢慢收回目光,安娜拍拍儿子的肩膀。

“我正要跟你说件事,我打算搬出去。等等,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威克多闭上嘴巴。

“治疗中心的朋友很热情,向我推荐了几处价格适中,环境也不错的出租房,我去看了,选了一个小套间。比你这儿略小些,一间主卧,一间客卧,附带卫生间和厨房,房东是对年轻的夫妻,人很好。我的好几位同事住在附近,没事的时候可以相互串门。”

都讲到这个份上了,威克多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您准备什么时候搬?”

“明天吧,克利切已经把我的东西收拾好了。”

威克多心里一动,“克利切跟您一起去?”

安娜微微一笑,“本来我是不愿意的,总觉得欠了斯图鲁松家的情,不过有克利切在对你更有利不是吗?”

威克多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果不嫌弃跟我这个老太婆一起生活,里格放假这段时间你可以住到我这里来。”

“您千万别这么说。”

“不愿意?”安娜不紧不慢道。“亏我特意在芬兰找的房子,既然你不愿意那算了。”

“妈妈!”威克多这才反应过来被自个儿母亲涮了。

安娜哈哈大笑。

威克多百感交集,经历了那些事,还能看到母亲如此灿烂的笑容。

往回走的路上,安娜突然沉默下来。

“别告诉你父亲,如果你祖母问你,你也别说,她要是责备你,你就说是我要求你保密的。”

威克多没有吭声。

“我暂时不想看见他们,我们都需要时间!”斩钉截铁。

至今为止她都没有说出离婚的话,克鲁姆家族从古至今没有出过一个离婚的妻子或者女儿,这是家族内不成文的规定,即便夫妻感情破裂,也要把婚姻关系维持到墓碑上。这同时也是很多大家族奉行的原则,没有离婚。

安娜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当初结婚的时候克鲁姆夫人就直截了当告诉她——生是克鲁姆家的人,死是克鲁姆家的鬼——所以她选择走出来,而不是煞费苦心的琢磨怎么离婚分财产,她对普洛夫依然抱有幻想,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爱了很多年的丈夫。

安娜认为自己有手有脚,结婚前有工作经验,即使不当富太太,也能养活自己。

如今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了,女人不用守着房子苦苦煎熬,不用担心没有退路,更不用着急社会不接纳。

只要你愿意抬起脚,跨出去,剩下的就是,一直向前。

儿子到家的那一天,隆梅尔丢下手边一堆待办的繁琐事务,找了个貌似清淡的时间段一溜烟跑回了家,等芬兰魔法部长因为下周的出访任务找他商量时,迎接部长先生的是隆梅尔办公室里翻了天的家养蒲绒绒,这些贪嘴的小东西打翻了桌上的墨水瓶,围着一大滩墨水舔的不亦乐乎,一个个就跟蘸了紫药水的棉花球似的,桌面上被抹的到处开花。

部长先生一脸苦逼。

部长助理看看上司阴晴不定的小脸儿,小声说:“听说斯图鲁松主席的孩子放假了。”

这不要脸的儿控!

部长丢下这句吐糟愤愤离去,不过很有人情味的没让人把主席先生揪回来。

“跟他说我要扣他半年薪水!”部长先生越想越不甘心。

助理匆忙点头,表示坚决拥护上司的英明神武,心里撇嘴,人家根本不差那点钱。

不知道已经飞了半年薪水的隆梅尔正兴高采烈的陪着儿子布置房间,海姆达尔要在这儿住上两个月呢。

动物朋友们再次来到屋子后的小花园,多多马已经十分小心谨慎的守着花园内的花花草草寸步不离,还是没办法阻挡猛兽们的凶残。多多马注视了一会儿,淡定的回到角落,跟女朋友希娜商量过两天到哪儿去约会。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第二天,隆梅尔在生物钟的催促下张开眼,快速梳洗过后来敲儿子的房门,也就是所谓的温暖牌all。

得到回应后他推开房门,发现儿子已经爬起来了,穿着睡衣跟一面看上去眼熟的令人发指的镜子嘀嘀咕咕。

听到他的脚步声,海姆达尔回头精神抖擞的说:“早上好,爸爸。”

隆梅尔的嘴角温和的翘起,瞥到镜子后翘上去的角度又往下耷拉了那么一毫米。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隆梅尔兴致勃勃的提议。

“您不用上班吗?”

面对那双没有顾虑纯然好奇的目光,隆梅尔发现自个儿怎么都没办法说出那句“不上班”,他笑了笑。

“我可以晚点去。”

“您不用为了我打乱原有的计划,我们有一暑假的时间。”

这话隆梅尔爱听,一毫米的距离上去了。

“安娜邀请我去她的新居做客,威克多也搬去了那里,离我们这儿很近。”海姆达尔笑吟吟的举起魔法镜子。

于是乎,下去两毫米了。

才思敏捷,惯会融会贯通的斯图鲁松主席忽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那位暂时挣脱了束缚的安娜.鲁米利亚.克鲁姆也许已经准备好为她儿子做点什么,就像他自己为里格做的那样。

安娜选择了一处位于闹市区的房子,这让初次拜访的海姆达尔有些惊讶,他以为安娜喜欢安静。

“偶尔也该换换环境,”安娜站在一只崭新的五斗橱旁对他微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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