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被他脸上的笑容带动,翘起嘴角,而后反应过来,笑容霎时灿烂了很多。海姆达尔迅速关上门,大步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兰格无奈的说:“不认识了?你在看什么?”

“不认识了。”海姆达尔老实道。“你已经二十年没洗脸了,所以刚才一眼没认出来。”

兰格听了莞尔一笑。

海姆达尔默默打量他的笔友,今天的兰格比从前看的任何时候都要有人样,算了算年龄,该有五十多、六十了,面容憔悴,脸色青灰,头发枯槁,但精神面貌不错,人的精神气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心死了那什么都完了。看来他并不如他一直表现的那样心灰意懒。

“很高兴能在监狱以外的地方与你见面。”海姆达尔笑道。“你看上去棒极了!”

“老实说我的感觉也不错,离开赫丘利斯高档旅馆,任何地方都是天堂。”兰格兴致颇高,虽然神态语气跟狱中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眼睛特别明亮。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廉价巫师袍,“很难相信有一天,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我竟会无动于衷。”

海姆达尔发现他陷入了片刻沉思,眼角泛起条条褶皱,这给他增加了别样的沧桑感。兰格不是个好看的男人,离英俊有段距离,长相非常普通,但是他气质出众,海姆达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的气质震慑住了,那个时候还在狱中,对方的外形就跟一移动垃圾桶一样。

气质这东西果然不是靠衣着打扮就能堆上去,兰格给他的感觉就是受过很好的教育,别人在面对他时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斯文些,规矩些。

“最近不方便给你写信,我的初级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二。”海姆达尔故意说的得意洋洋。

兰格一下子从往事中□,挥去片刻的茫然后,对海姆达尔笑了起来。

“我记得你原来在信里提过想得最佳校友奖章,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我觉得没了天文学我得第一的可能性会很大,但是我们的天文学教授告诉我如果我下学年开始不修这门课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噗嗤一声。

有人笑了!海姆达尔敢肯定有人笑了,他还敢肯定笑的人不是兰格,兰格脸上确实有笑容,但那一声憋着气的笑绝对不是他发出的。

那就是一直在装雕塑的俩警察中的某一位?!

斯图鲁松室长故作淡定。

“你和你男朋友还不错吧?”

“挺好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报纸上说他在外面买了套房子,安置他的情人以及情人给他生的孩子。”

“哪一个情人?哪一个孩子?”海姆达尔一脸的深沉。“他情人太多了,私生子都能从绕保加利亚一圈。”

“你们没问题就好,那种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看多了会降低人的智商。”兰格可能想举手做什么,但是却响起哗啦一声,犹如金属摩擦。

海姆达尔弯腰,看向桌子的那一边,兰格的手腕被一条粗粗的链子绑着,链子的另一头与他屁股底下的椅子拴在一起。

“我的鞋子看起来怎么样?”

海姆达尔刚直起身就听到这句问话,于是再次把腰弯下,打量对面那双鞋。

“还行吧。”海姆达尔坦诚的告诉对方那完全不是自个儿欣赏的风格。

“这是我妻子,哦,我前妻,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海姆达尔挺佩服他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

“我以为即使没有条件,你也会想方设法把这双鞋子销毁,而不是让它们安然无恙的待在自己脚上二十年。”

“为什么?前妻是前妻,鞋子是鞋子,我喜欢这双鞋,跟她不存在丝毫关系。”

“我就是佩服你这点。”海姆达尔兴叹。“如果我也能做到你这样就好了,不过我认为不太可能,我是一个相对情绪化的人。”

“当中有个过程,我原来也情绪化,但是再情绪化对当时的我遭遇的事情来说都无济于事,与其额外花力气费脑子,还不如把鞋留在脚上,我二十年都没洗过脚了。”

海姆达尔忍俊不禁,他听出点别的意思了,兰格对他前妻并非毫无怨怼,永无天日的牢狱生活淡化了这份怨怼,它们被时间掩盖侵蚀,但没有消失。

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那人身上也穿着警察总队的长袍,他拉开门看向海姆达尔。

“斯图鲁松先生,请您前往等待室。”

“我走了。”海姆达尔站起来,有些依依不舍的说。

“别这样,你会让我产生越狱的冲动。”兰格微微一笑。

海姆达尔哈哈大笑,“谢谢,你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但是你有威克多.克鲁姆了。”

“在我眼里,他是独一无二的。”海姆达尔斩钉截铁。

兰格扬起嘴角,嘴里催促道,“赶紧走吧。”

“再见,笔友。”海姆达尔转身走向房门。

“你可以叫我安德鲁。”

“不,我坚持叫你兰格。”

兰格挑高一边眉毛,以眼神询问。

“安德鲁.安西普也是安德鲁。”俩人的名字一样。

兰格无奈的点头,“那好吧,再见,里格。”

房门在兰格的注视中轻轻合拢。

海姆达尔在警员的带领下朝长廊的一头走去,没走几步,他们与另一名警员擦身而过,该名警员身后跟着一名戴着面纱珠帽的女子,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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