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无力的回答,“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能与他再有过多的交集。
路航扭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梦,犹如一条毒蛇突然钻进我的身体,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绝望的孤独变成了毒蛇的利爪,抓牢了我的心。
“我最近每天都在重复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一直不停的下着雨,可是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没有活人,没有动物,没有绿树,就连花花草草都是枯萎的,大地裂开了很多干缝,可是...还有我...就我一个人还在呼吸...”我低喃着,“每次...每次在那个梦里我...我都在寻找,找遍了很多地方,更换了很多城市,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我…”
我说着说着鼻子就发酸,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你在寻找什么?”
“起初...我在寻找我爸妈,我希望他们都还活着,可是后来...后来,我在寻找生命,我渴望有一个和我一样可以走动还在呼吸的生命存在,让我感受到存在的价值,然而...没有,我不知道自己存在在那样的梦境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要太认真。”
眼泪被我嘴角突然勾起的一丝苦笑挤了出来,“是的,只是一个梦,可是...梦里带给我的感觉即便是醒了也还缠着我,那么的强烈,又那么的真实...你没办法理解,就算我生活在现实社会中,行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依然感到孤独...绝望,像是被附体了一样,我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车子突然停下,我早已泣不成声,“我害怕睡觉,害怕进入那个梦里,害怕自己越走越远,害怕最后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乐乐…”路航轻轻叫了一声,“让我看一下你这个梦,好吗?”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无助的抽泣着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伸手轻轻拭掉我脸上的泪水,“你不是一个人,等你从梦里出来,你会发现,很多人都在,相信我,你并不孤独。”
在这个时候的我,只能选择相信他。女扑系划。
我点了点头,他的手依然放在我的脸上,一双长眼散发出来的目光是数不尽的温柔,轻轻的抹掉我从眼里不断流出来的眼泪,我无法抗拒他的抚慰,直到泪干。
送我到家之后,我有些舍不得他走,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挽留。
没想到他也跟着下了车,“我送你上去吧。”
我还是矜持了一下下,“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的。”
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还早,反正我也好久没见到阿姨了,上去问候一下。”
这个理由我当然不会拒绝,就带着他上楼去了。
开了门,我将手提包扔到沙发上,张嘴就叫,“妈,妈,路航来看你了。”
见没有得到回应,便打开老妈房间的门,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只好回到客厅对路航说,“我妈已经睡下了。”
路航有些吃惊,“这么早就睡了?”
“是啊,最近她总是睡得早起得晚。”我说着给路航泡了一杯茶递过去。
“哦…”路航点头,“那,你很少能跟她一起吃饭聊天了。”
“嗯,其实我也没怎么在家里吃,有时候公司也有应酬。”
“哦…公司的事情多吗?”
我突然想到今天下班的时候与潘总的那番谈话,不知如何去面对路航,要是被他知道,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不…不多…”我低下声音回答。
“都能处理过来?”
为了掩饰,我只好点头,“嗯。”
“都是些什么事?”
我被问愣住了,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在公司里都处理了什么事情,声音又低了几分,“忘…忘了…”
好在路航的问题总算是停止了,他喝了一口茶,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到我家,空间比他的房子小多了,一眼就望到了头。
“那就是你爸妈吗?”路航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供桌上。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心跳都没了!
立马一个起身冲过去将老妈的遗照拿下来藏到自己的身后,歉意的说,“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
路航只是扯了扯嘴角,看得出是笑,却很勉强,低头又喝了一口茶,没再说话。
时钟滴答滴答的厅里干坐着,他没有主动提出离开,我也不想急着催他走。
将一杯茶喝完了之后,他才起身告辞,“我该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阿姨。”
“嗯,不过,我会告诉我妈,说你今晚来过。”
他笑着点头。
我发现他今天的笑容都没有以往那么自然,不仅仅是他,包括小姨,小姨夫,甚至是潘总和公司里的人,他们的笑容好像是被人特意撕开的,毫无笑意。
送路航到门口,他说,“明天下班之后我去你公司接你,关于你说的那个梦,我认识一个催眠师,先对你进行一下催眠,具体了解一下你那个梦的情况,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