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精忠越想越害怕,看到袁一从座上起身朝自己走来,他害怕几乎颤抖起来。
可他没料到的是,袁一竟将他扶起,换做一脸和颜悦色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其实,刚才没有仔细听你说话,是因为她们长得太漂亮,舞还跳得这么销魂,我看得太入神了,你却说我耍你,所以,我就索性装装狠样,逗你玩玩,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真够扫兴哦!”
虽然,感觉袁一有些神经兮兮,可见他能这么和气的说话,陈精忠算是松了口气,挤出一脸难看的笑容道:“卑职年纪大了不禁吓,希望郡王能够体谅卑职的不懂幽默。”
袁一看了眼面前的陈精忠,只见他发间偶见银丝,眼睛皱纹深刻,年纪估摸将近五十。袁一笑着拍了拍他,道:“我懂了。我可是出了名的体恤下属,尤其对上了年纪的下属更要关怀备至。你就坐到我旁边,慢慢地把刚才的事,再说一遍。”
他刚把话说完,一旁伶俐的婢女便搬来一条方凳放到了正座旁,待他入座,便向陈精忠招了招手,示意要他也来坐下。而后,又向舞娘,乐师吩咐道:“你们继续。”
陈精忠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后,向袁一询问道:“郡王的意思是?”
袁一答话道:“你也知道,我把折冲府所有的事务,都交给梅将军处理了。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应该相信他。”
陈精忠带着几分谨慎道:“话虽如此,可是郡王,我不是说梅将军的不好,只是就事论事。这么重要的公文不见了,梅将军不先派人去找盗窃的人,反而,在折冲府里抓起自己的人严刑拷打,说他们伙同外人偷了公文。梅仁并不是抓一个两个来审,而是,一抓就是几十个人,只要他觉得有嫌疑,就把他们关起来,说要把他们交到刑部,以通敌卖国罪论处。”
说着,他轻微停顿了片刻,道:“通敌卖国可不是小罪,重则株连九族,轻则也要掉脑袋。现在,折冲府被梅将军这样一抓,都是人心惶惶。”
袁一用颇感惊讶的语气道:“几十个人?他都抓些什么人?”
“梅将军先是抓了昨天守门的两个士兵,然后,又抓了果毅都尉,别将,在文书馆里当值的老冯,再是,昨天在校场上操练的一些士兵。”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梅仁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其实,对于陈精忠的每句话,袁一都听得很仔细,他也十分在意现在折冲府的局势,可他却尽可能的在陈精忠面前表现得满不在乎:“嗯。审出来了吗?”
陈精忠摇摇头:“没有。卑职觉得,梅将军做这些对找到公文,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还是将事情禀告给朝廷,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见袁一迟迟不答话,陈精忠又补充道:“现在,郡王的意思是?”
袁一不紧不慢道:“我相信梅将军的办事能力,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也别瞎忙活了,坐在这里陪我看着这些美人跳舞,不更有意思?”
陈精忠低头沉默了片刻,问道:“郡王,真这么相信梅将军的能力?”
“当然!我是捕役时,他也是捕役,我们同在一个衙门,我从神兵司出来,做了固盟军统领,他就在我手下当差,我们简直亲如手足。”说着,袁一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我并不是用人唯亲,我是想说,我很了解梅将军,知道他的能力,才会把差事交他。”
见陈精忠沉默不语,袁一继续道:“这样,我说一件事情,你就能明白。当年在突厥,我和梅将军跟大队走散,被敌兵包围,就我们两个人,单挑五千敌兵,五千敌兵啊,差不多就是一万人马啊!”
他边说,还边做着手势:“我一手扬刀,一手挥剑,我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从山上一直杀到山下,杀了三天三夜,杀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最后,我杀了整整四千人,而跟在我身后的梅将军杀了四百人,四百人啊!差多不得就是一千人马啊!梅将军真是勇不可挡,当然啦,话说回来,他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听到他这番犹如神话故事的描述,陈精忠在心中暗自发笑,可嘴上却恭维道:“那是当然,郡王可是当之无愧的盖世英雄,就算关羽在世,恐怕也不是郡王的对手。”
袁一笑了笑:“瞧你这话说得。谁能比得上关公?我要是早生个几百年,真跟关羽来上那么一场的话,我跟他最多就是打成一个平手。”
陈精忠笑着点点头,起身道:“卑职刚刚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
袁一假意留客道:“这么着急走干嘛?再多坐会儿嘛!”
“这次就不打扰郡王了。下次,一定陪郡王聊个尽兴,到时,郡王可要把所有的战绩一一告诉卑职!”
袁一点点头:“好!那你先去忙吧!”
这时,陈精忠转身而去,没走出多远的他小声嘟囔道:“真是个只会放屁的饭桶!”
这样的小声咒骂,通常情况下,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可袁一听力灵敏,这句话便随着悠悠的的乐声飘进了他的耳中。他拿起婢女新换上的茶盏,喝了口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喃喃自语道:“这就对了。”
将近晌午,袁一迎来了第二位客人,上官婉儿。
这次,丁管事没有通传,直接把上官婉儿领到了前堂,袁一知道这应该是上官婉儿的意思,便向上前来做解释的丁管事摆了摆手,会意的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