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这些了,便带为夫去看一下孩子吧。”
萧铣说着起身。由杨洁颖引着,去后头探望了出月子不久的张出尘。以及在一起服侍张罗的独孤凤;又安慰了一番,便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长女萧月仙已经六岁多,很是乖巧伶俐,在父母与诸位姨娘教导下读了几十卷书、数千字在腹中,俨然是下一代气质才女、贵族名媛的典范。见到父亲归来,很是痴缠了一阵,说话语音都脆生生糅糯糯的。
萧月芍与萧嗣祚都还在襁褓之中,两三个月的婴孩正是每日嗜睡的时候。所以萧铣见到的时候也不好吵醒他们,只能自己激动地看看。眉目清秀可爱自然是正常不过的了,唯一过于常人的便是两个孩子都很是白净,没有同时代别家孩子出生前几个月时那种浑浊暗沉的肤色,或许也有萧铣穿越后改变了体质所致吧。
萧铣探视了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又略尽一番为人父的责任,陪了萧月仙半个时辰,哄女儿睡下,才回到妻子房中。夫妻分别*个月,原本该是久旷难耐。正该*一番,好在杨洁颖出月子才两个月,孕期并不会欲求不满。所以才好些,两人回房躺下,只是继续说些征途见闻、来年朝政局面变化。也亏得杨洁颖是公主,否则真难想象一个女子如此关心天下大事。
夜话之间,杨洁颖想起向萧铣介绍说:“父皇征战半年,天下却愈来愈乱。山东除了王薄、孟让两个大贼头之外,又多了一处势头崛起的贼寇,号瓦岗军。虽然这伙贼人后起,却比王薄那些无谋草莽更加狡诈。知道张须陀厉害,便避实击虚避开齐郡。在别处起事。济阴、东平等处地方官无能,眼看贼势坐大。跨连数郡。
张须陀只有一个齐郡,根本无力也无权越境剿匪,结果被贼人连着发展了数月,达到数万人。父皇回到涿郡后,才连连抽出时间,给张须陀加了职权,担当齐鲁十二郡讨捕大使。张须陀履新后,才开始集结各郡兵马资源,准备反扑。”
瓦岗军这批第二波乱贼中的翘楚,终于也开始崛起了么?萧铣当然知道反隋的第一批农民军无论是山东王薄、孟让也好,还是河北张金称、高士达也好,都没什么大能耐,就好像陈胜吴广黄巾军都没什么好下场一样。撑到最后的,反而是山东瓦岗、河北窦建德这批第二梯队起事的、他们在冠军剿灭出头鸟的过程中,收编了出头鸟的余部,去芜存菁,威胁才是最大。
萧铣此刻也唯有感慨:“这些贼情,为夫回来的途中也都听说了。不过也幸好这瓦岗军如今还没有英才谋主,依然是占山为王,坐地自守,看不出和王薄孟让的差距。为夫就怕假以时日,瓦岗之地比长白山更加靠近通济渠运河。若有一二有谋之士划策,以切断运河劫掠漕运为务,只怕此贼便要猛然坐大了。”
杨洁颖对夫君的见识也是深以为然,颔首称是:“谁说不是呢,连父皇其实都略微看出一些这个苗头了。夫君还没到姑苏时,妾便收到了父皇诏命,说是唯恐将来路途不靖,上京省亲不便,让妾身带上芸妹和子女到东都居住。说是夫君的吴郡郡守之职已经被卸任大半年,既然外任,家眷本该另寻驻地随行,只是此前妾身与芸妹怀胎数月,不宜挪动,此事儿才搁了下来。现在产后调养了,正该进京——如诸卫大将军妻小一般。”
萧铣苦笑,杨广这哪里是真心觉得瓦岗军对运河有威胁了、怕将来南北交通不利才这么做的?他纯粹还是本着一贯帝王心术要把将领家眷接近京师而已,现在一边提了自己做来护儿的监军,一边就接了自己老婆孩子去洛阳,倒也算是给了他面子,已经把他萧铣当成了一方镇将。
“既如此,夫人再在这里歇息月余,把家中事务都安顿一番,也好去东都与母后一起共渡年节了。这是好事,何必伤怀。若不是咱如今封邑庄园都在吴地,为夫便是和夫人立即上京也无妨的。而且父皇行止不定,没有啥定性,今年驻銮驾于涿郡,过两年若是高句丽平灭。就住到江都来了,到时候咱回来也近。只是不知吴地今年可还算安稳么?若是安稳,咱离了也没甚后顾之忧。”
“吴地如何安稳得了?夫君去职之后。父皇只求用唯务搜刮的酷吏当政,当初在杭州做过地方官、后来因为陷害夫君而被贬到福州去的那几个东西。也都回来了,许是父皇觉得干脏活儿便要用手段肮脏之人吧。
这些贼子一上任,便把夫君在吴郡推广占城稻的事情作为政绩上报了上去,说是吴地百姓按照原本朝廷产量纳税,颇为不足比例。朝廷马上统一调高了江南数郡的田亩计税产量,连同会稽郡、丹阳郡这些还没怎么来得及大量推广占城稻的郡,也被统一调高了,那里的百姓明明田亩还没增产。税却调高了,根本无以为继。今年夏粮的时候,已经是怨声载道;秋粮如今还没征,也不知道到时候要闹到什么样子。百姓隐田逃亡者已经开始有猛增的趋势了。
不过江南原本富庶,若只是征粮也就罢了,无奈朝廷徭役是一点不减,各种要运到北方的物资,都要吴地水手直接运到涿郡。而且夫君走后,那些贼子把损耗也算得更重了,而沿途民夫可以花销的吃食口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