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殿花魂宫,金碧辉煌银纱迷绕。她跟着两美艳男仆步入后宫。却未曾料到他们自由离去,而她却再也走不出那个花魂宫。
他说过,宫名因她而取,却未告知为囚她而设。
一凡人女子,如何冲破这妖之结界?
红烛泪干,她抱着那只他留给她的唯一礼物——黑猫——入睡。噩梦连连,一晃就是十年。这十年里, 她从青丝垂肩到白发染鬓,从夜夜含泪到笑颜含冰,从柔情似水到无爱无恨。而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十年后,当她终于见到他,所有哀怨仇恨早已枯竭。她早添白发,而他依然靓丽如昨。
她只问一句:“为何娶我?”
他只答一句:“天妒红颜。我不能容忍那些男人倾倒在你裙下,因为他们是我的。”
她奇怪这十年她为何不死?她杀过自己何止千次?他并未给她这个机会询问。
他说,十年一问,下一个问题可再等十年。
一凡人能有几个十年?一女人能有几个十年可等?
那日她大病,他破例请来名医。之后小黑消失在花魂宫。
第二个十年,她问:“你可会碰我?”
他答:“我只爱男伴,纵然不会碰你。”
她西斯底里地疯狂,整个花魂宫皆为她动摇。镜中容颜渐褪,镜外寂寞半生。他能等,她不能等!她扯下三尺白绫……生不欢,死亦难!他再次救活她。
次日歌舞,他破例请她同赏。
他说:“我喜欢男人,这后宫自然容不得你和我抢。那舞女身姿甚好,你若喜欢,我可赏了你。”
她杯中烈酒即刻泼洒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他俊美面容。他自是大怒,却不料她突然扑进他怀里,头上金簪不知何时已握在手心,却直接刺穿他身侧男宠的心脏,仿若练了百年只为这一刺。当时的她想刺死的是他,终是无法下手——
迟二十年的相拥,他心可曾为她动过一丝一毫?身经百战的他何种突变未曾经历过,可那一刻却无法动弹。是她太软还是他心太软?而那男宠哼都未能哼声,便倒地不再醒来。
她狂笑:“天嫉我颜,来生不做女人也罢。”
心是最弱的地方。当利刃破肤而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那是他最后一次救活她,也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自杀。
第三个十年,她问:“你早知小黑不在花魂宫。可否给我长命丹?”
他只稍停片刻,答:“好。百年,千年,随你愿。”
她没有更多十年可等。他却给她机会尝尽百年孤寂。那日她终于得知,小黑不再是小黑,早在百年前已成神君神宠,留天界不归。
她冷笑:“要么杀我!要么助我成妖!”
他狂笑,回她一句:“如你所愿。”
从此血池深锁千年,无爱无恨,化血成妖。除了腥味不再感知世上其他味。孤寂千年,唯有头上那株玫瑰,艳丽相伴,吸血同生带血绽放,如她亦如他。
梦境如画,幻影重叠,却是如此凄美。
“与小黑十年,与他却是千年纠结,孰重孰轻?”
流连青梦,落烟血池边遥望她在梦中熟睡。虽为看客,却早已暗自情伤,泪湿衣衫。花魂一生不过为个“情”字。求生不能,求死更不易。如今不生不死,不男不女,妖界存活千年。而妖王心里想要的又是什么?
突然天聚狂风,血池泛起波澜。
虽知是梦境,但她身感亲受,寒风刺眼,痛至泪水如流。她不得不闭眼缓解不适,待重新睁开时,梦境早已易了天地。眼前出现的是:一身紧衣黑披风的无名,手持长剑凛然而立。剑无柄,从手中破肉而生,正如他身体的一部分。而黑衣铁锁的妖王则半跪于无名身前。
剑是利器,如何与ròu_tǐ相连?看到此景,落烟忽然心绞痛,仿若此剑生自她身,亲感他痛。
“我若留你,他日待你练成妖灵血咒,亡的是这天下。”无名声寒音厉。
妖王长笑一声,不悲不怜道:“成王败寇。我唯有一心愿望贵赐。”
即便是死敌,成就最后心愿也是道义。无名点头应允。
“血池之中,那女子原为凡人,断然不可练成妖灵血咒。她若能为你所用,定可助你平天下。”
无名冷笑应道:“我不杀她!”
妖王仿若心石沉落,巨大身躯瞬间粉塌。
身为妖,死无痕,能羽化成粉,却也是半个神的死法。
突闻一声厉嚎,花魂池中惊醒,两眼血泪滴染红颜。千年妖锁即刻震碎,她跃池而起,浸泡千年红裙丝毫不腐,反而极其艳丽,如获重生。她冲向落烟,血雨带花迎面扑来。落烟本能倒退,满脸惊讶不已。
“快走!”忽见无名身影闪现,揽她入怀急速跃离。
这血雨来得突然,虽然无名挡下花魂攻击,落烟手臂还是沾染些许脓液。衣衫顿时灼烂,肌肤烫热。
这不是梦吗?为何伤会痛?而无名手心余温也如此真切?
“已是死灵,何来梦境?她死在入梦之后,却妄想用死灵断梦,囚禁你于梦中。”
耳边传来无名细语。落烟身体剧烈颤抖。
这梦境太冷太玄。入梦前,花之妖握她的手分明是暖意连连,此刻怎就成了死灵?
无名紧抱着她,箭步如飞,魔之蓝焰环身燃烧,说不出的温暖惬意。花魂穷追不舍。突然天降血雨,染红整个天地。草木楼阁皆化成浓浆,翻滚成红艳之海。前方根本无路,后面红海一片,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