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梦影,爬过突兀石林,穿过远古森林,那点剩余的红薯早已下肚。梦影倒是懂情理,一日三餐按时寻些果实喂她,有时也会小施仙法,弄些野味烧烤。若遇到天然清池,她还可以美美地沐浴一番!这一路虽折腾,但也添趣不少。
“那个,为何我们不……”
她做了个“飞”的姿势。梦影当然不如完整的带有元息的神厉害,但基本的技能应该还有,比如这个“飞”行,在她眼里应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你来!”
匿身在丛林里的梦影探出一个头,向她招招手。她好奇地走过去,只见草丛深处弱光微闪,近了她才辨出是一个符号。
“难道这是?”
“正是本君的元神留下的感应记号。”
梦影伸出右掌覆盖在弱光上,神光瞬间变得闪亮刺眼,接着消失在他指掌间。难怪这些日子他总是走走停停,到处乱窜,她一直以为他是在为她找寻食物。
“本君也是这些日子才想明白,当初无彦为何要打造我这个影。他怕是已经回过史,看过高墙上的图案却无法寻得路径。这些印记似乎只感应本君——”
“原来如此,你本就是神君恒天的神体拼凑而成,自然能相互感应!”
“嗯!”他点点头,跳出草丛,继续带路前行。
毫无疑问,残留在女巫族高墙上的神印图案,早已刻入他脑海。且看他走得这般熟悉,之前定是探察过。她坚信只要跟着他,定能见到神君恒天!
“前面有个深潭,上次本君就是走到那里,突然感知天地巨变,不得不赶回女巫族。过了那汪清潭,我们都得加倍小心。”他忽然停下脚步,上下望她几眼,继续道,“本君去附近抓些野味。不知还要走多远,吃些肉能更好地补充气力。”
其实,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暂时离开,让她可独自入池,痛快地沐浴一番。深山老林,断木横生,那汪池水独享幽静几千年,她怕是惊扰池水的第一人。
人?她忽然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族类。没有永生,故在有生之年拼命地争夺,看似无休止的yu,最终随着ròu_tǐ的死亡而终结。而神一族的争斗,怕才是遥遥无期的忍受和等待!梦里梦外……
“你最想要的又是什么?神者落烟——”双手捧起一片飘过身前的枯叶,她低声自语,“日落幽湖淡如烟,轻舞一曲惹君怜。那九天流光之吻,你可还记得?神君恒天——”
突然,她感到脚下似有千斤重物缠绕,瞬间被拖入深池,无论如何浮游都无法解脱,而水下目之所及却空空无物!见怪不怪,她立刻闭气,同时放弃挣扎。想必是些灵异之物,存活在这块神秘之地,也不奇怪。果然拉拖之力渐而减弱,耳际传来细小的“淅淅簌簌”声,似晚风吹过。
“人……是人族……”
“嘻嘻!正和主人的口味。”
又是一阵拉拖,她感觉有两个细软之物缠在双脚,接着整个身体被拖出水面,一路划着荆棘前行。她不敢睁眼,强忍脊背的疼痛偷吸入几口空气,心想只要撑到梦影回来——才想到此,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她猛地睁眼。
“啊!——”扯破嗓子的尖叫,她这生怕都未曾有过如此这般的惊恐。眼前一个怪兽正弯曲着巨大的满是脓血的兽身,双目储满绿气地“望”着她。尖叫之时,那些浓稠的脓疮血液正“啪啪!”滴落她身,散发出刺鼻的恶臭。那感觉真是比死还难受。
“恒天!”又是一声尖利的喊叫,她宁可用尽最后一口气,也不要受此活罪。“嗷嗷嗷——”怪兽突然仰头怒吼,似乎是“恒天”这个名字让它失控?
“嗖!”地一声,她看着一根树枝直直射穿怪兽的双目,同时一粗大兽掌狠狠朝她拍来。她惊惧地连喉头都发软得无法出声。一股强力及时把她拖出怪兽胯下,瞬间落入梦影的臂弯。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她原先躺的地方被怪兽一掌击出十几丈深的大坑。
“走!”梦影拉着她“呼哧”窜上树顶,跳跃在枝头间,飞速逃离!直到完全听不到怪兽的吼叫,梦影才落下树枝,微微喘着气。她第一次见“神”如此狼狈,禁不住多看几眼。
“它是巨绿魔头,魔中之首!若不是它重伤在身,单凭本君一影之力,毫无胜算。”
“既是魔中之首,又为何物所伤?”
“别忘了,远古这个时候,九重神殿之上的神族和妖魔族刚刚结束一场恶战!它该是那场神战的幸存者。其实,神君恒天和巨绿魔头从未真正对峙过。几百年后,他该是和百万妖魔一起,被无彦囚困在无名之城几千年!城破之日,他会重伤在无名手下,而后被无彦长锁七界之外的瀑布之下!”
梦影这番话,勾起一些对未来的回忆,她忽然想起“羽姬”这个名字!为断去长玄对羽铃族人的眷恋,无彦暗里挑起九重神殿上的恶战,逼长玄到绝路,自毁羽铃!
凡人二十多年的她,当然从未上过天界,更不用说亲见九重神殿的模样,不过,此时脑海里却不断出现那些仙境般的重叠殿宇,还有一个仙婢飞驰在尸骨成山魔血成河的殿宇间……忽然眼前出现一全身脓疮疙瘩的怪兽,仙婢吓得当即昏倒。然,见到她,魔兽巨眼猛睁,比她还慌乱,居然悻悻而逃!
“与其说羽铃毁在他们得罪不该得罪的——羽姬。”她望向梦影,接着道,“羽姬可是死在恒梦破碎之前?”
“听说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