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不作搭理。
“而宫中五年,我们也算郎才女貌……”
“妹妹无需多说,我永远是一凡的姐姐。这句话他五年前已经说得很清楚。”她打断万妃话语,站起身意为送客。
“呵呵,今日多谢姐姐相陪,他日有空再叙。”万妃笑着起身告辞。
她饮尽自己杯中茶水,苦笑几声。原道是旧情难舍,却不知**早落入他人的温柔乡,不知归期。
“我想出去走走!”她转身望向纱绾儿,轻声道。
“我陪姑娘。”纱绾儿随手拿过一件厚棉袄披在她肩头。
她点点头。她们该负使命,寸步不离地守护她。她们才是这里的主,不容她说“不”。
踏雪赏梅,心头愁云减散。七夫人有太多过去,纠结无解。她选择弃体沉眠,许是无奈之举。忽然一阵“轰隆”巨响,她猛然回头,只见香阁居大火冲天。守卫们急得如热锅蚂蚁,嚷着通报,救火!这香阁居楼阁相连,一场火势再顺风意,若不能控制,整个皇城怕都要损毁!
纱绾儿立刻示意其他三位宫女回去察看!她回望纱绾儿正欲问是否自己也要回去,忽见纱绾儿背后突然冒出一蒙面身影,她未来得及惊叫出声,只听“咔!”地一声纱绾儿已倒地。
“姐姐别怕,她只是昏过去。”接着传来一女声。
“红莜!”她总算看清来者的面容。
“他想见你一面。”红莜不由分说抓起她朝雪地深处奔去。
能使唤红莜的主,除了狐王,还能有谁?她心里早猜到九分。果然,跑过几柱香的时辰后,她遥望到雪地翠竹林里那个算是熟悉的背影——极北狐王。
“和我回去。”他第一句话便是生硬的命令。
“呵!”她冷笑道,“回哪里?如今你还有家?”
算是种讽刺?他可有想过狐妖一族的大本营居然毁在自己女儿手里?
“天下为家!”他回以冷笑。
“你那八个夫人不都还活着,不差我这个。”她转身欲逃离,带着七夫人的一丝酸楚!
红莜闪到她身前,拦住去路。她并不惊讶红莜此举,毕竟他才是她真正的主。
“夫人,其实狐王……”
“带她随我来!”狐王突然命令道。
红莜立刻抓住她手臂,紧随狐王朝西厢院奔去。她记得那个方向,是藏无名的地方。然那里早已人魔离去楼空,根本看不到半点灯影。她心头一阵冰凉。这乱世之巅草木皆兵。为自身利益可挣得家破人亡,有谁还可以相信?
仔细想来,一凡也好,艾轩皇也罢,他们与她其实毫无牵连。若不是为凤莞这具躯体,他们怕早让她死在荒郊野外,无人问津。狐王继续朝身侧一密林急驰,红莜拉着她半步不拉跟着。耳边忽闻一阵悠然古琴声,是魔界的幽灵之音。她心头早感不测。
“怎样?他还是有逆音的能力?”这是艾轩皇的声音,她怎会忘?
“呵呵,妖魔之首,岂是如此容易控制!”这当然是一凡的应答。
接着她看到被锁在巨木之下的——无名!身侧一抚琴的白衣是一凡,背后高立的是艾轩皇。琴音重新响起,如万马奔腾,琴声如雷。风沙顿时遮天漫漫,竹叶萧潇纷落。无名如万斤铜鼓般,一动不动!
可谓出狼口,又落虎口!她怎会如此愚笨!无名的能力,天下有野心者,谁不想得控之而大快?
狐王转身望着她,脸上露出嘲讽地笑。她脑中突然闪现戏台下那张模糊的脸。京城戏班,一年。她在戏台上整整唱过一年。风花雪月直到京城设宴三日三夜,庆祝新生太子宴,那是一凡的孩子。血浓于水,无论父母如何,孩子毕竟是自己骨肉,谁都不忍心扼杀这份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