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雨过后,令天气格外凉爽。初夏时节。却未让人感到太过于燥热。接连不断的雨水,也让豪阳百姓的心里,多多少少安定下来。只这几场雨水,想今年这收成,也不会太坏吧。
杨庆站在平台上,看着远处洞林湖的湖光山色,心情格外舒畅。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杨庆没有回头。
能这个时候过来,整个郡守府中除了柳周臣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选。在杨庆看来,柳周臣不仅仅是他的谋士,还是他的兄弟。从小生长于深宅大院,受父亲杨似的影响,使得杨庆做人谨小慎微。哪怕是结发的妻子,他也不太相信。这些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两个人可以信赖。一个是杨庆的母亲元太妃,另一个就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柳周臣。
“郑善果郑老儿走了?。
“呵呵,走了”。
杨庆转过身。摆手示意柳周臣坐下。
这偌大的平台上,只有他两个人而已。柳周臣也不客气。径自在石桌旁的墩子上坐下,神色格外轻松。
“那老儿过来,可有事情?”
晌午时,郑善果登门求见。
不过杨庆却没有出面。而是让柳周臣出面打发。
倒不是杨庆拿架子,而是他已经猜出了郑善果的来意。
柳周臣笑道:“主公猜的不错。那郑善果登门,正是为了李郎君前日说出那些言语而来,呵呵,看样子郑家对李郎君的那些话颇为不满。郑善果今天找来,就是请殿下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杨庆忍不住笑了,“李郎君不过是随口说那么两句,孤总不成下令。不让李郎君开口说话吧。”
“郑善果的意思是,李郎君这分明是嫉妒徐郎君的功绩。
还说李郎君的那些话,令虎牢关上下将士非常不满。若非徐郎君识得大体,恐卢祖尚等人早就闹将开来。而且时值此等举国欢庆的大捷。李郎君说的这些言语,不免有些不合时宜
杨庆坐下来,托着下巴沉吟不语。
许久,他突然问道:“周臣,徐李两家,果真势同水火吗?”
柳周臣想了想。“应该不会有假。”
李言庆在虎牢大捷之后,曾私下与人说,徐世绩缺乏大局观,虽然大胜瓦岗军,却不足挂齿。他还说,徐世绩麾下无人与之相谋。卢祖尚之流皆短视之辈,只知眼前,而不明将来。
这些数语的核心意思,却又是因为李言庆认为,徐世绩把瓦岗打得太狠,会令蚁贼同仇敌忾。
总之,李言庆是对虎牢关大胜表示出不屑一顾的态度。
还认为徐世绩之所以能胜瓦岗。不是他有多厉害的本领,而是因为得郑家之助,几乎倾豪阳之力才获得了胜利。而他李言庆,凭借一座孤城,在没有得到豪阳太多帮助下获胜,才是真正的本事”言语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对杨庆的不满,认为杨庆在两方战事上,厚此薄彼。
而且徐世绩获胜,还是靠着从他手中抢走了裴行俨,萧怀静和苏定方三人。
这话也不知怎地就被传了出来。立时引起轩然大波。郑氏自然不能容忍李言庆的这种说法,认为李言庆是嫉妒徐世绩的功劳比他大,害怕徐世绩和他挣功,着实不是大丈夫的行为。
徐世绩利表现的很淡然,冷冷的回了句:“竖子不足与为谋。”
那言下之意,对李言庆也颇为不爽。不过咎竟他挖角在先,徐世绩也不好说出太激烈的言语。
只是卢祖尚李玄道等人,却非常不快
柳周臣不禁诧异道:“殿下何以做此问?”
杨庆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柳周臣道:“周臣,孤生平所信者不多,你即其一,所以我也不瞒你。
孤虽未邸王,乃皇室宗亲,看似风光,实则这皇室之中。杀机暗藏。
想当初,先皇膝下也仅有五子。可到最后,唯陛下一支”自先皇登基之后,先父又是如何渡过那日日夜夜,想来你也清楚。先父宁可被人耻笑,也不敢妄自集头,以免受到猜忌。可即便如此,仍不免”他人都说先父乃自尽,可孤却清楚,先父并非那种会自尽的人。说实话,孤最初并不愿出任豪阳郡守之职,只因坐在这里,责任重大。做的好了,被人猜忌。做的不好,被人弹劾。孤每日战战兢施,如履薄冰一般,生怕某一日。陛下会责问于我”孤不求名留史册,只求能平平安安,做好这豪阳太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柳周臣从小在王府长大,自然清楚。杨庆所言非虚。
只是这时候,他不好开口,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聆听杨庆唠叨。
“说实话,孤对李言庆很满意。
但孤也明白。孤无降龙伏虎的手段,而那李言庆,却非池中之物。他每战必胜,号李无敌,…市施粥棚,被称!为李大善人:他文采飞扬,隐隐有宗眸,我六这样一个人,你以为能轻易臣服吗?孤从见李言庆第一面,就对此子颇有顾忌。明明尚未成丁,可处事圆滑,犹如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你真以为他会对我尊敬?呵呵。他哪种人,岂能看重我这等庸碌之辈?
只是他李言庆心里明白,无法和孤王相争。
所以才刻意迎合,孤想什么,他做什么”这份心思,又岂是等闲人可具有?
我欣赏他,是因为他懂得是非,不会令孤为难。可是长久下去,一旦他有了足够资本,孤又岂能再束缚于他?所以在河南讨捕大使一事上。我始终不肯表态,甚至暗地里支持王世充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