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时,山中起了雾。
峨嵋山以多雾而著称,常年云雾缭绕,雨丝霜。弥漫在山间的云雾,变化万千,使人如进入仙境之中。郑言庆三人入山之后,按照当地人所说的路径,很快就找剑了三峨嵋的道观。
可是,细打听下来,却无一人知道,孙思邈的行踪。
“小秀才,似孙先生那等闲云野鹤,恐怕未必看得上这些道观。
他会不会藏于深山之中,与某个山野中的洞府,吐纳修行,不理世事呢?若如此,要找他只怕困难。”
言庆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那是孙思邈最后一次给他送信,只说了些修行之事,并没有谈及其他。
信中也只是说,他在峨嵋山,与几位好友一起修道,所得颇多。
还说袁守城道法精深,言语之间流露羡慕之意。
“不太可能吧!”
郑言庆低声说道:“孙先生既然是与人一起修道,居住于山野洞府的可能性,恐怕不是很大。
我估计,最有可能的是他所在之处,是一个小道观。
恩,让我再……”
言庆把孙思邈的来信,重又拿出来仔细阅读。
“朵朵,你可知道,峨嵋山上,何处杜鹃最红?”
郑言庆突然询问。朵朵一怔,摇摇头说:“这个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二次来峨嵋山罢了。”
“寻个道观。”
郑言庆说着,迈步准备下山。
细腰和四眼,却在这时候狂吠起来。
紧跟着,远处枝头上传来吱吱声响,几只金丝猴,显出了踪迹。
郑言庆一怔,诧异的向那猴子看过去,却没有放在心上。谁都知道,这峨嵋山的猴子无数。
后世,峨嵋山的猴子,可是比现在要疯狂许多。
他上前拍了拍细腰和四眼的脑袋,示意它们不要再叫。
“朵朵,咱们往回走吧。”
郑言庆说着话,伸手从朵朵的肩膀上接过了包裹“,我记得来的路上,好像有一座寺庙。咱们去打听一下……孙先生说,他与友人曾在山中赏杜鹃花。想必他修行的地方,杜鹃当为一景。”
朵朵答应一声气,手持利剑,与言庆并肩而行。
不知不觉,山中云雾越发浓重。
郑言庆三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记得那寺庙并不远啊……为何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寺庙的踪影?”
郑言庆说着,和朵朵相视一眼。
心里突然间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自心底升起。
莫不是,走岔了山路?
“小秀才,不能再这么走了!”
朵朵看了看天色,“这雾气越来越重,天色也开始转暗。咱们这样再走下去的话,弄不好会有危险。依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息一晚再说。待天亮之后,认清楚方向,再寻不迟……”
夜行山路,的确是危险重重。
言庆也不敢冒这种风险,于是点头同意。
三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处干燥,且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山岭中枯枝甚多,所以也无需担心山中雾气浓重。郑言庆用火折子点燃火堆,雄大海在附近找到一眼泉水,把水囊灌得充足。
吃了干粮,喝过了泉水。
郑言庆让朵朵躺在他身后休息。
两头獒犬则匍匐在不远的干地上,假寐休息。
雄大海把沉甸甸的双斧,置于身旁,坐在篝火旁的石头旁边,抱拢双臂,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郑言庆则再一次取出那封书信,一遍又一遍的阅读。
信中,几次出现了一个名叫希谯道人的名字,看上去应该是孙思邈的朋友。也许明天的重点,不应该放在孙思邈的身上,而是放在这个希谯道人的身上。因为从孙思邈信中的口吻来看,这位希谯道人,好像是久居于峨嵋山。既然如此,想必认识他的人,会比知道孙思邈的人多。
把书信收好,郑言庆深吸一口气。
这感觉,真好像是入山找神仙一样的凡夫俗子。
仙踪缥缈,辛苦许久,却全无头绪“这种奇妙的感觉在言庆心中一升起,就再也无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