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去翻前页时,却发现屏幕上弹出对话框:你所登录的站已经暂时关闭。
水军压境,名利双收,销声匿迹。
完全被高城算中,简直......太神了。压抑不住澎湃如潮的心情去敲隔间房门,等待的几秒有些不安,怕他要是睡下了,那今晚我就真的不平静了,会被那许多思想触感给憋死。
总算浅沉的嗓音从门板内传来:“进来吧。”
推开门就见室内昏暗,只在床头亮了盏壁灯。高城半靠在那,指尖燃了星火搁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而他的那台笔记本则随意地放在一旁,这情形是他也没睡在这守了一夜?这可真难见啊。心中刚感慨而过,就听他说:“结果出来了。”
我立即激动地接过话:“是啊,你也看到了吧,真的水军出现了,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有近万人在那贴子里回复,一下把站给刷爆了。高城,那燕归来的真实目的竟然是......”我吞咽了下口水,心跳剧烈,脸都因为激动而微红,“为了周末的那场舞台剧!”
原本贴子平波无绪,只偶尔冒个友出来刷下存在,说几句无聊的话,突然有个声音冒出:你们知道吗?周末的舞台剧就是在演这案子。当这回复出现后,几乎是同步的有好几人在问什么舞台剧,随后就像龙卷风过境般席卷,直至站关闭。
光只回想那数十分钟,都仍觉得惊心,又很觉感慨:“高城,你是怎么先知这些的?居然与你所说完全重合,你早从贴子中观察到细节猜到是星光社在搞鬼了吧?”真的很难不对他信服,哪怕他脾性恶劣,也抹不去他在这上面的天赋魅力。
可就在我用几乎崇拜的眼光看着他时,他却按灭了烟淡漠地道:“我没有预知的能力,作出的推断都是从现象抽离出来概率较高的事。至于你最后的论点,纯属胡乱臆测。”
微愕地问:“你也是刚刚看了论坛才知道的吗?”
“错,答案在你进门后。”
默了一瞬,反应过来他意思,“你难道之前没有守着电脑在刷新论坛?”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彻夜守着电脑刷这么个破论坛?吃饱了撑的事,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我被他涮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合着他之前在设套,让我主动跳坑还不自觉。到他嘴里,我就成了那吃饱了撑的人。不服气地分辨:“那你还不是一直醒着,可别说你是我敲门时醒过来的,我不会信的。”假如他是睡着了被我吵醒,决然不可能是这态度。
高城突的低笑,“我是醒着没睡,在思考一个事,本来没想通,现在想通了。”
我不由又被他的话吸引,“在思考什么?关于‘燕归来’吗?你是不是又有新看法了?”
高城却不作声了,昏黄的灯下,清廖的目光定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被看得实在别扭,我转移了话题问:“我们该做什么?要告诉警方‘燕归来’是星光社在操作吗?”
“谁告诉你是星光社操作的了?”
这回我真愣住了,“不是那论坛贴子里......”
“话题引向舞台剧,就是他们在操作?命题完全不成立。想想我是怎么......先知的?”他似乎对这个词很满意,毫不违和地用了。经他提醒,再回想那十二个字,陡然间脑中有讯息一闪而过,我惊异地迈前两步到他跟前,“是不是次序错了?”
“哦?说说看。”
“你说得是水军压境、名利双收,是指先水军涌入论坛,到一定程度后放出真正利益目的,可不想有人捷足先登,水军一进,就被指向周末那场舞台剧,然后以蜂拥席卷之势覆盖,这时候燕归来失去了先机,就算再亮出目的,效果不但打了折扣,还可能被友忽略,燕归来这般高傲的个性怎能容忍?所以他一怒之下索性让水军全部压入,导致站瘫痪关闭。”
高城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道:“坐下继续!说说为什么这个燕归来的性格是高傲的?”
我并没多想,依言坐在床沿上,直直盯着他黑亮的眸光,仿佛那里面有睿智的灯,在为我指明方向。“燕归来分别用两个号在论坛发帖,用词严谨、目标明确、步步为扣,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学术一定是自视甚高的、骄傲的,也正是如此,它不甘自己的辛苦成果被他人窃取,索性一拍两散。”
“夏竹,”高城在我说完后就轻唤我名字,低沉的嗓音绵绵入耳:“是否觉得推理很有趣,很兴奋?”我诚实点头,作为画者除了灵感就必须得心静,自认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可我此刻体内的兴奋基因正在肆意蹿动,尤其是当有新的分析出来时,会迫切想要求证答案,所以我问:“刚才我有说对吗?”
而高城却道:“推理没有对错,因为我们没有亲自参与,分析都是通过各种讯息与细节得出的机率较高的可能性。你刚才的分析就是一种机率。”
脑中极快地把他这话进行了翻译:“你意思是还有另一种机率存在?”
高城的眸中露出笑意,“脑子就像机器,越转动越灵活,显然在你身上体现了。你作出的心理分析是从呈现细节的小范围出发,忽略了大范围的存在。燕归来的性情或许真的高傲,站关闭的原因却有多种,可以是警为控制事态切断服务器,也可以是黑客攻击,更可以是......”他含了笑意的眸中露出精光,“燕归来在故布迷障。”
是最后一种!只看他的神色,就了然最后那种才是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