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小下来,直至僵直在地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手腕上划了几刀,只好像身体里的血液都似流尽了一般,鼻前全是血腥气味,浓郁的包围了我。高城何时松开我肩膀的也不知道,迷离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那双眼睛好清亮,但却染上刻骨悲意。我释然了,生命最重要的价值是爱,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仰望、陪伴,还有牺牲,我选择了第三种。若以生命为代价来换取高城的清醒与自由,我甘愿。

随着气息逐渐变弱,我倒在了地上,目光不曾或离过那双眼睛,但看了太久,终究是无力地阖上眼。本来告诉自己就闭一下,却发现眼皮一旦关门就再难开启。而恍惚中听到悲到极致的声音响在耳畔,是幻觉吗?不是,那么是......高城?

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轻喃在喉间:“你终于......醒了。”

“小竹子,”听到了高城沙哑的嗓音,随而就觉那声音哽咽得不行:“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强忍着抽泣的紧绷,难掩悲恸的克制,以及气息都像是带了痛苦的颤栗:“对不起,小竹子。”

依稀间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在滚,是我的吗?应该不是,我已经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似乎到这时,连心疼他都提不起力气来。只感到自己被他紧紧抱着,恨不得揉进身体里,但最终他仍然渐渐安静下来,只是身体偶尔抽搐一下。

可能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意识仍停留不愿覆灭吧,所以能清晰地感知外界。平静之后,高城将我放了下来,当听到巨响声后脑中自觉反射影像,最后一次画影,仍然是画他的影。看到他站直了身,周遭的细蛇已全都僵直不动,一股死亡的气息蔓延整个空间,不知他做了什么,头顶的挡板突然就碎裂了,碎石滚落都被他徒手挥开,看得我不免担心他会受伤。

影像到此暂时中断,耳中辨析着听到巨大的骚动,时而有人在惨呼哀嚎,直至沉敛的嗓音传来:“杀戮即入魔道,你要让她用命换你成白费吗?”

“如果是这种方式,我宁可做那活死人。”高城在愤恨地怒吼。

暗沉声冷笑:“我替她悲哀。也罢,你入你的魔道,我将她带走。”话音落我就觉面门扑来一缕风,身体被环抱了起来,可是这个怀抱好陌生,连鼻底闻着的气息都是陌生的。

高城的声音从上传来,狠狠的,一字一句的带了咬牙切齿的狠意:“你休想带走她!她是我的!无论生死。”耳旁寒声再起:“那干脆等她死了我将尸骨赠给你,一偿你所愿。”

“你......”愤怒的吼声遏止住。

我脑中影像又可看见了,只是比外界真实情况慢了一拍。看到之前高城拔身而上出了池子,还躺在地上的周景用惊鹜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那些外围的人一个个冲上前,都被他打的满地躺了惨叫。他每一下都是下得狠手,而且似乎力气比以往大了不知多少倍,一拳过去都能听到对方骨骼碎裂的声音,他的目标是周景。

然而就在他破开阻挡冲至周景处欲一掌拍向对方脑门时,神秘人及时出手拦住了他那致命一杀!之后两人打在了一起,高城每一拳都带了凌厉煞气,而神秘人出招沉敛自如,两人竟打得不相伯仲。分开时,各在对方肩处落下一掌,分别后退了几步,然后才有之前我听到的一番话。神秘人那张酷俊的脸始终沉着淡然,哪怕是冷笑也就嘴角微抿,但是眼中的冷意好似也隐隐敛藏了怒意。反观高城,他的眸光仍有红色,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如一团火焰,只是其中疯狂与痛殇在相互交缠着。

我单单只是在画影里看那双眼,就感到了悲戚难抑。

神秘人跳下池中将我抱起,不知是否我的错觉,他低敛扫来的一眼中似含了......怜惜?不,不是怜惜,就是一种很错综复杂的情绪。我被带出了白蛇尸骨满地的池子,高城冲过来欲夺回我,不想神秘人并没与他纠缠,直接将我递送过去。

脱手的一瞬,高城错愕地接住我。回到他的怀抱,突然影像翻飞时光倒流,直到......那年青春年少,削短了发的少年高城也是这个仰望的视角,他将我揽在怀中,青涩而温柔的眼神将我紧凝,我感到甜蜜、依恋。可霎时时光飞影,回到眼前,青涩不再,伤痕累累,眼神中弥漫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哀戚。

荒凉而想:我和他被命运搅黄了,已无路可走。

人的一生里,总会有一些不能承受之轻,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他这个人了。那些快乐的、悠然的、心酸的、懵懂的,以及刻骨之痛的回忆,都与他有关,可终将随着意识泯灭那刻而烟消云散,随风而去。早曾就这么想过,在我的世界里尽可能地成全他的自由,如今不算完全做到吧,但我相信后面他能应付了,源头已灭,又有那人相助,定能离开这里的。

“你休想!夏竹,你休想!”高城咬牙切齿又痛恨地瞪着我,婉转思绪中反应过来,他又遁入了我思维空间听到我刚才所想了,然后他说:“纵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也是我楚高城的人。我以楚之名对你起誓过。”

呵,心中轻笑,什么是以楚之名?当生命逝去,誓言也就泯灭了,高城,你难道不懂?

悲泣声传来,那个初见时那么的......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人,如今像个孩子一般把脸埋在我颈侧抽泣不止,而我却已经感觉不到那滚落脖中液体的温度了。只觉心口抽一下,再抽一下,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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