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而上时我的心跳又以比正常速度略快了一倍的频率在跳动了,他很轻松地就背负起我,还低令我用手缠绕住他脖子。走了一小段,我迟疑地开口:“你的伤......”
“没大碍。”简单的三字将我的话堵在了喉间。也讶异他这伤的复原速度,昨夜我都几乎以为两人走到了绝境,一天之后却能这样安然地被他背在身上呼吸交融,是上天垂怜吗?
一声嗤笑从他嘴里溢出,“这世上最冷酷者莫非我们头顶那天,它是不会垂怜你的。昨晚我之所以气弱差点窒息,是因为吸入太多瘴气的缘故。后来凭借意志醒过来,就已先通过吐息排出大部分的有毒气体,白天你我又都喝了一碗药汤,自然就根除了。”
原来是这样,我趴在他肩膀上轻声说:“你没事就好。”
高城背着我在湖边的岩石上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眼见他还没停时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放我下来?”
他说:“以后,只会是我背着你走。”
心中触动,这才明白他为何执意要背我走,是因为昨天我拼死将他从瘴气迷林里背回了人间,是因为他即使沉默地覆在我肩背上其实也在心中介意。所以执拗地不顾身上有伤,也要背着我走过一圈又一圈。
我把脸趴在了他肩膀上,身体与他后背紧贴。这世上没有一种拥抱要比这样背负着对方,更让心靠近,也只有此时才是心脏与心脏离得最近的时候。
闭上眼,感受他的气息,酝酿缔造一个思维空间,然后低低的声音在心口荡漾而开:我喜欢你,楚高城,在所有时候。
欣悦总是要比感触来得晚一些,意念在空间中滋生,他能听到。不用睁开眼,也能想象得出他牵起唇角,眉眼生动,笑意明媚的样子,一定是好看极了。我将揽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手指轻抓他衣襟,带着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终于,沉遁,入梦。
梦中......并不像现实这般宁和,甚至,带了暴力。
我莫名又在山林树杆间迂回环绕,终于得见林木渐疏,前方有片空旷地。黑衣窄身颀长身影立于那旷处,几乎第一眼就认出是高城,但好像他的头发削短了。只迈前一步,他就猛然转头,我被吓得顿在原处,因为他双眼通红,满目尽是戾气。
无意识地伸手进袋,等摸出一把匕首时我愣了,这是要干什么?
这时高城冷冷地抛过来一字:“滚!”说完把什么丢掷于地,还狠狠踩了两下。仔细一看,发现是烟蒂,刚才并没留意他手上还夹着烟。
我沉默地走近,他将双手插进兜里,好似连给个眼神都不屑地就缓缓走过来。到得近处时,突然听到轻细的女声在问:“你是谁?”我连忙环转寻找,可四下除了我跟他外并没见到别人,而那女声听着还显稚嫩。
高城停下脚步,歪过头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神色间带着三分挑衅七分的不怀好意。
女孩的声音又出来了:“这个地方不允许外人进来的,你快点离开吧。”
高城冷笑:“什么鬼地方有这许多破规矩?老子就想来了,怎么的?”
我蹙起了眉,这样子的高城怎么感觉很不同,多了粗俗,而且眉眼间始终带着阴戾。
女孩似很是生气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的?既然不听就在这呆着吧,等下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视角从高城脸上偏移而开,到这时我已然明白为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因为我就是以女孩的视角在看待这周遭。
可就在当我背转身要离去时,突然背后劲风袭来,一个矮身手上匕首突袭向后。视线又再回到正面,只见高城警觉地躲开我这一横劈,并顺势一个转身就出手来夺匕首。我此时已无多余心思思考为何明明只是女孩的视界,却如身临其境般在与他过招。
而且收刀之后,更以让我心惧的狠意屈肘捣向他左胸,目标心脏,是杀招!由于我的个头比他矮了一大截,只能利用体型优势去钻他空子放狠招。每一拳每一脚出去都是打向他的要害,哪怕我自己胆颤心惊,也控制不住出去的拳脚。
高城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角度再刁钻的攻击都被避过,仍然想抢我的匕首。他出手也是不留情念,招招狠辣往我关节处打,拳脚迅猛刚强,既有速度又有力量,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一个不慎被他一拳击打在手腕,疼得我揪心,手差点松脱了匕首。
高城退开了些,眼睛仍然通红。我也终于意识到他除去脾气与习性异样,连外貌也有出入。不是说长得不像他,而是这张脸显得稚嫩青涩,略短的头发像板寸竖起在头顶,更显得他桀骛不驯。想着这些时,浮躁之气抑制不住,就像在女孩的身体里拥有两种思维。一种是我沉静地在分析,一种是她恼怒烦躁的情绪。
揪着这一空档,我突然冲上去朝他脖子处抹,他微向后仰,要的就是他这一仰,匕首下移推向他小腹。心神震动,脑中喊着不要,手却控制不住地将匕首送进。高城退得极快,又避开了腹下这一刺,我又一刀横划而过,这次嘶啦一声将他的黑衣给划破,并见他手臂上多处一条血痕。他瞬间黑沉了脸,怒斥:“找死!”
空手入白刃,竟然不顾刀锋就抓住了我匕首,我死不撒手,只觉匕首一夺就定吃亏。却不想被他整个人就着匕首硬拖了过去,直直撞进他怀中。只听他低喝:“等着。”腹部一记直拳,实打实地被击中,我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