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滚在心间自然是没有答案的,我敛去杂思,问出第二个疑问:“你懂堪舆学?”刚才他在分析落景寒名字时提到了“运势”,使我联想到落景寒曾提起的,那始终没太记住的他的身份:堪舆师。
“堪舆。”他轻念了那两字,随而似有些迟疑地答:“应该......懂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对一样事物不是肯定的态度。
他说:“堪舆在民间称为风水,但实则它分为五部分:罗罗、日课、玄空学、葬法及形家。堪,地突之意,代表“地形”之词;舆,“承舆”即为研究地形地物之意,着重在地貌的描述。好比此刻,我能看这片湖与这山的运势,但也未见得对这门学术是专精的。”
我又发现了他以前没有过的优点:谦虚。
以前他是怎样的?狂傲、嘴巴毒,但也确实无所不能,有那傲的资本。相比之下,这刻他平和说话,略有些迟疑的样子,更平易近人些。我突然不想去论证他到底是真的神智损毁忘记一切,还是在伪装了,这样平静的相处不是也很好吗?
听到耳边他突然轻问:“那个小女孩是你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这次他用手指了指我的头,“之前你这里想的,我看到了。那双眼睛很像你的。”
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我遁入黑暗中出现的那段影像,居然被他也看去了。我又狐疑心起,他能遁入别人的思维空间这能力还在?“你为什么能看到?”直接问出了口。
“没有为什么,看你突然变得情绪不安定,就进入你思维看了。小时候的你与现在的你变化还挺大的,就这双眼睛没怎么变,”他顿了下,轻吟而道:“看似平和却藏了不驯。”
我默了声,思绪偏离而远。
夏竹的身份是被强加的,杨晓风的记忆也是注入的,这段关于小女孩的空间记忆是属于我的还是又一个人的?我不敢确定了。我到底从何处来?为什么会有人对我填塞一段又一段的人生,让我扮演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角色?
肩上一紧,整个身体被高城揽靠得更紧了些。我抬起眼眸看他又专注凝望前方湖面的侧脸,假如他真的成为了一张白纸,那与我是何等的雷同啊。他不知前情后事,只因为有了名字而记起了一些;我有名字,但无论是夏竹还是杨晓风都不真正属于我,我的名字在那思维空间里叫a,简单的发音,像是一个代号一般,其余的人生都是别人为我填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