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看着倒地不起的细枝,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计策居然生效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原是赌一赌的,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然而,此时并不是高兴的时候。她头一件要做的,便是把昏迷的细枝藏起来,同时自己也要寻个妥贴的办法回到席上去。

但愿那个净房的小丫鬟帮她把话带到了。

傅珺一面想着,一面又咬了一下舌尖,趁着那阵剧痛带来的片刻清醒与力量的少许回复,上前拖住了昏迷的细枝,费力地将她拖进了芦苇丛中。

所幸那芦苇生得茂密,藏个把人进去很是容易。

将细枝藏好之后,傅珺也迅速蹲下/身/子,自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取出了备用的秘药,掰开细枝的嘴,将能致人晕厥的药物滴了一滴在她口中。

这是她自己配了水调制的,药效可以维持三、四个时辰的样子。

可惜的是,她手上的秘药中只有解毒药,却没有对应mí_yào的解药。方才一意识到自己中了mí_yào,她就悄悄地以食指沾了一滴解毒药吃了,却是无甚效用。

做完这一切之后,傅珺已是全身发软。她再次用力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剧痛让她又清醒了一些。

此时的傅珺,越发觉得身体发软,嗓子冒烟,头也有些晕沉沉的。

她得先找个地方藏身。对面墙边的假山便很好,但前提是她必须得有力气走过去才行。

傅珺一面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一面奋力挪到湖边,将手里的帕子浸在了冰冷的湖水中。

便在此时,她的身畔蓦地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微弱的冬日阳光,随后,一道熟悉的声线便响起在了她的耳边:“傅四姑娘?”

那声音清朗如夜月,醇厚如温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暖。亦带动了傅珺尘封多年的回忆。

她转过眼眸,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修健俊伟,眉目英挺。正是英王刘筠。

傅珺怔怔地看着他,过得一刻方冷下了声音:“怎么是你?”

那一刻的她。没有惊喜,亦无开心,只有一股没来由的厌恶,以及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浓浓地涌上了的心头。

傅珺态度冷淡地说完了这句话。便又垂眸浸湿了帕子,再将帕子覆在了脸上。

她此刻身心俱疲,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人。

对于这个时空,以及生活在这个时空下可怜可悲又可恨的男人与女人们,傅珺已经连虚与委蛇的兴趣都欠奉。

这/狗/屁的封建社会,这该死的大汉朝,这令人痛恨的所谓算计与阴谋,这扭曲变态的宅门生活。

傅珺真是一分钟也忍不下去了。若不是脸上冰冷的凉意阵阵传来,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大吼出声。

此刻的傅珺,心中涌动了无边的愤怒。而刘筠。很不巧地便成了那个被迁怒的人。

当然,这也许只是药物的作用,才会令她变得如此大胆;也许是她心底里那一点隐约的笃定,料定这个人绝不会为难怪罪与她。

看着眼前冷淡至无礼的小姑娘,刘筠微微有一些惊讶。

好象,这个小姑娘总是有一点和旁人不一样。

他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也许是明明方当韶龄却冷冽如斯,也许是明明柔弱却能显现出绝大的勇气,也许是她总像是与人隔着一层似的清冷,还有……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孤寂。

他想起了头一次听她吹《乱红》。

曲中那个孤清的身影,也许。便是眼前这个孤单的小女孩吧。

刘筠凝视着傅珺,良久后方温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就是把个丫鬟弄晕了。”傅珺的态度仍旧有些无礼。

刘筠却根本不以为意。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阻住了傅珺想要再度探手入水的动作。温声道:“水很冷,你这样会伤了手的。”

傅珺挣了一挣没挣动,她涨红了脸,扭脸看着刘筠。

刘筠已经蹲下了身子,低低道了一声“得罪”,便自她手中轻轻巧巧地夺过了手帕。浸在了水中弄湿,复又拧干了再交还予她,轻声道:“拿着吧。”

傅珺愣了一愣,方才接过帕子覆在了脸上。

这一次,这冰冷的帕子终于让她清醒了一些,也让她醒觉自己方才的态度有多么的无礼。

她蒙着帕子闷闷地道:“多谢殿下。”

刘筠微微一怔,随后便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小姑娘的脸上蒙着四方方的帕子,眉毛眼睛鼻子皆遮了去,唯有流苏下头露出了一角秀气的下巴,另一侧还搭着小半截柔嫩的耳垂。

冬日的阳光洒落下来,她的肌肤在阳光下蒙了一层细雾,晶莹细滑,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莹润。而她白嫩的小手却冻得微微泛红,又有一些惹人怜爱。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一只猫。那猫儿不高兴了,便会用背对着他,还会用小爪子轻轻地挠他。

现在,他的心上也像是有一只小爪子在轻轻地挠着……

刘筠转开了眼眸。

傅珺仍是以帕子遮面,借着那一点凉意抵挡着一阵一阵涌上来的燥热。

“傅四姑娘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刘筠的声音响了起来,仍旧如往日那样醇厚悦耳。

傅珺拿下脸上的帕子,面朝湖水淡淡地道:“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不过小女子已经解决了一半了。”

刘筠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细枝,蹙眉道:“你是说这丫鬟?”

傅珺点了点头,简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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