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本能的,十分没出息的就要往后退。却突觉手心一暖,一股强势却温柔的力量,从指尖传来,慌乱无措的一颗心,仿佛刹那间一定。
安若溪顺势看去,便见那淳于焉的大掌,此刻正紧紧的牵着她的小手,丝丝缕缕的温暖,似由他粗粝的大掌传到她的手心,并顺着那精细的血管,一直要流到她的灵魂深处一般。
抬眸,望向身畔的男子,他英俊的侧脸,如清风明月,飘逸自若。
安若溪越发的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谜,一团雾一样,让她猜不透,看不清。
心思微恍间,那一群黑衣蒙面的剑客,已步步紧逼的向他俩而来,最后停在了距离他们三两步远的地方。
正当安若溪忐忑的等待着可能会发生的状况时,紧接着发生的一切,却足以让她大跌眼镜。
但见这十几二十个蒙面人,突然齐刷刷的双膝一软,扑通一声,便直直的跪倒在了他俩面前。那露在外面的一双双眼睛里,无一例外的显示着恭谨的表情,凛冽的嗓音,异口同声的开口,说的是:
“属下护驾来迟,请王爷降罪……”
安若溪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震的完全没有反应,耳朵里只轻飘飘的钻进几个字眼:护驾……王爷……“他们不是什么杀手、死士?他们是你的侍卫?”
声音不自觉的提高,犹带着不能置信的震荡。眼前的女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此刻瞪的比珍珠还要大,半是怀疑,半是惊诧。那幼儿般纯净的神情里,仿佛有流光,一点一点的倾泻出来,璀璨的如同天际最亮的一颗晨星。
淳于焉深深的望住她,似乎要穿透这澄净的眼睛,一直望到她的灵魂里去一般。讳莫如深的瞳孔里,刹那间掠过无数轻波微澜,百转千回,千丝万缕,晦暗难明。
老远就看到,整个焉王府里,一片灯火通明,依稀可见,人影重重,想是得知了淳于焉遇袭的消息,所以在此等候。
果然,还未踏进府门,便见一个花蝴蝶一样的身影,已急急的迎了出来。
“王爷,你回来了,太好了……你不知道臣妾听到你被人追杀之时,心都快跳了出来,吓得跟什么似的……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臣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安若溪耳听着这迫不及待的倾诉衷情、眼瞧着那说着说着,就要泫然欲泣的女子,除了那有些时日未见的柳灼萝,再无其他人。
但显然这样的热情,只是一厢情愿,被她扯住衣袖的淳于焉,一张有如千年不化的积雪般的脸容上,神色淡淡。
“王爷……你没事吧……”
直到那柳灼萝喋喋不休的说完,苏苑莛轻细的声音,方才缓缓开口。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几个字眼,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的情意;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关切与担忧,那三分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似裹着无限缱绻。
纵使安若溪这样的女人看到,都忍不住的我见犹怜。
下意识的去看淳于焉的反应,此刻她站在他的侧后方,只能看到那俊朗的脸容的冰山一角,随着苏苑莛的关切,冷毅的线条,慢慢的变得柔和,似春风吹度玉门关,柳暗花明,冰融雪化。
安若溪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就像是被人拿一块石头,给堵了一下一样,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本王无事……你们都各回各处吧……”
淳于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如果细听,却还是能够分辨出这两句话的不同,前者的语气,轻淡中带着一丝温柔,而到后一句,则恢复成了如常的威严。
安若溪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灵光,说不出来的一股烦躁,油然而生。甩甩头,权当一切看不到,也听不到,大步一抬,就自顾自的往凉欢轩的方向而去。
柳灼萝却还在耿耿于怀淳于焉的冷淡,不死心的纠缠着。
“王爷……”
只是下面的撒娇,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便被淳于焉凉凉扫过来的目光给狠狠的噎回到肚子里去了。
“那臣妾先退下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福了一礼,然后,柳灼萝闷闷的转过了身子,恰巧便看到一旁的苏苑莛,一腔的埋怨,顺势就迁怒到了她的身上,但碍于淳于焉在此,却偏偏又不大敢发作,最后只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衣袖一甩,满腹委屈的走了。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听得“哎呦”的一声尖利的惨叫。却是这柳灼萝光顾着生气,并没有看路,便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同样心不在焉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干什么呀?走路不长眼睛,撞坏了本王妃,你……”
本来就一肚子气的柳灼萝,又经人这么一撞,总算找到了可供她发火的理由,一边连珠炮似的骂着,一边懊恼的抬起头来,看是哪个胆大包天、不长眼的家伙,竟敢撞了她!
只是待看到面前那个同样捧着脑袋,瞪着自己的女子之时,却是不由的一愣。
“沐凝汐,是你……”
好半天,柳灼萝才反应过来,气势盛盛,咬牙切齿。
“是我怎么了?”
安若溪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无名之火,脖子一抬,下巴一扬,针锋相对的瞅着对面的柳灼萝。那样的神情,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全然没有感觉到,随之而来射向她的各类眼光。
“你……你……”
似过了好一会儿,柳灼萝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玉手芊芊,直指着安若溪,一张化妆明艳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