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干笑两声,安若溪忍住那冷汗涟涟的心虚,斟字啄句一般说道。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男人煞有介事的附和道,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任安若溪一张老脸,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禁有些汗颜。
便听那端木谨顿了一顿,却是嗓音悠悠的继续开口道:
“世事无常……所以自己或者他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敢保证……”
安若溪心中,不由一动。脑海里闪过的是在现代时听过的几句歌词:无常才是真灿烂,动人在变幻……那些未知的未来,让人恐惧的同时,却也不正是充满了任何可能‘性’的期待吗?
今时今日,她所纠结的一切事情,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回过头来再细看,会发现,与那些即将到来的动‘荡’和不安相比,根本微不足道。既然如此,又何必现在就耿耿于怀呢?
未来,总有一天会到来,有时候你以为停在原地,其实不然,命运的大手,始终推着每个人往前走,去到他们既定的宿命……深吸一口气,安若溪决定不再着恼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将某只‘混’蛋抛诸脑后,一心一意的跟面前这只妖孽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一想,遂顺着端木谨的话头,接口道:
“有一点一定可以肯定……毫无疑问,将来的我们,都会变成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老头和老太太……”
此时此刻,说着此番话的安若溪,显然忘了,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气,活至耄耋的……也许其中的一个人,就会是她自己……不知眼前这只有着一张天妒人恨俊颜的妖孽,到了年纪老迈、白发苍苍、‘鸡’皮鹤发的时候,还会不会似现在这样钩心夺魄?
像是想到了那种情景,安若溪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端木谨仿佛也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菲薄的‘唇’瓣间,缓缓的倾泻出一抹温润的弧度,并不断的持续扩大,低沉的浅笑声,从男人喉结处,一点一点的逸出来,动听而又‘性’感。
两个人就这么相视而笑着,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一刹那,端木谨脑海里,竟突如其来的闯过一个念头,也许就这样,暂忘外界的一切恩怨情仇,他与她,两个人,圈在这狭小的凉欢轩里,傻乎乎的对着彼此发笑,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清眸中不自觉的一闪,男人温厚的大掌,下意识的笼入袖间,触碰到放在那里的一件物什,冷硬冰凉的触感,就那么沁进了他的指尖。
“谨大哥……”
安若溪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荡’在‘唇’角的盈盈笑意,还没有来得及消散,便已经冲口而出的唤道面前的男人。
端木谨似乎没有防备的听到自己的名字,那笼在衣袖里的大掌,于是不由的一松,便听一声脆响,悠然砸到地上,有金石相撞的泠泠回音,飘‘荡’在尚凝聚着丝丝温馨暧昧的空气里,划破了那难得的平静……男人细长微凉的指尖,只要稍稍一沉,就可以够到那躺在坚硬地面上的物什,将它重新包裹住,不为人知,但是不知为何,他‘玉’身秀拔的身姿,却最终一动也未动。
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安若溪本能的看去,触目便看到一只流光溢彩的金‘色’发簪,静静的躺在地上……安若溪堪堪伸出手将它拾了起来……那鎏金的木笔‘花’发簪,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咦……谨大哥,你这只金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若溪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簪子,一边努力的回想着脑中的印象。
端木谨瞧着她懵懂呆愣的表情,菲薄的‘唇’瓣间,不由轻轻扯开一抹温浅的笑意,似无奈,又似宠溺。
“你何止是见过?汐儿……几天前你还戴着她招摇过市呢……这只金簪,本来就是你的……亏得皇后娘娘还担心你没有拿回这只簪子而闷闷不乐,着人细细的清洗过之后,便托我送还给你……”
“我的?”
安若溪掂量着手中的发簪,那‘精’致的做工,看来一定是价值不菲……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道‘精’光,似乎隐隐记起点什么来……“这只簪子,该不会是……”
安若溪突然觉得这只金簪有点烫手,一张小嘴,甚是艰难的开口求证道。
却听得面前的男人,薄‘唇’轻启,嗓音悠悠的回道:
“是呀……这只发簪,正是汐儿你力挽狂澜,最终赢了赛马大会的最大功臣啊……”
“啊?!……”
手中价值不菲的金簪,立马变成了定时炸弹,惨叫一声,安若溪几乎是一把将它给扔出去的,那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的动作,就好像面对的是一只凶恶的洪水猛兽般,让人避之不及……端木谨望着面前‘女’子那种如临大敌的苍白面‘色’,凉薄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牵扯开一缕邪魅的笑意,就仿佛是看到事情比他预期中,还要有趣一般……“汐儿你现在这幅表情……是陡然见到这只金簪……惊喜到的吗?”
男人优雅的将被她丢在一旁的簪子,拾到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张水‘色’无边的俊颜上,一副悠悠然的模样,当真是又邪恶又无辜。
“不是惊喜……是惊吓好不好……”
安若溪只觉一条舌头,都仿佛在打着结,说话都快不顺溜了,眼瞅着那只流光熠熠的金簪,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