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低低开口道,她这并不算是撒谎吧?
“谨大哥……不如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讲给我听,好不好?”
抬眸,安若溪目光灼灼的望向面前的男人。她已经稀里糊涂、一知半解的太久了,既是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将一切的真相揭开?就算是隐隐直觉那些她所不知道的过往,可能有着太多的不堪回首……与其将这颗不定时炸弹,继续埋在她的生活里,说不准哪一天就会突然冒出来,把她伤的体无完肤了……如果是那样,她宁肯现在就索‘性’把它挖出来,至于是美是丑,是解除,还是爆炸,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端木谨深深的望住她,似乎想要透过她满怀期待的眼眸,发现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一样。似夜‘色’般幽深的瞳孔,有浮浮沉沉的流光,晦暗明灭,似挣扎、似犹豫、似矛盾。
“汐儿……你真的想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吗?”
男人悠远的嗓音,低低的开口,似询问,似‘诱’哄。
说话间,男人的一双大掌,却是下意识般,轻轻摩挲着那坠于腰间的一只‘玉’佩。
安若溪顺着他的手势,堪堪瞧过去,心头却是不由的一跳。如果她没有看错,他身上佩戴的那块‘玉’,应该就是之前她‘交’给皇后娘娘“保管”,后来又还给了她,不知所踪的鹣鲽云纹‘玉’佩中的另一只……男人却不知在何时,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那温润的‘玉’石,静静躺在掌心之上,愈发的流光溢彩。
端木谨清幽的眸子,凝住手中的‘玉’佩,仿佛陷入过去某种喜悦却又痛苦的回忆中,薄‘唇’轻抿,迟迟不肯开口。
“这只‘玉’佩……”
最终,还是安若溪忍不住张嘴问道。
眸‘色’似不能自抑的一闪,端木谨‘波’光潋滟的漆黑瞳孔里,划过一道似有若无的伤痕,低沉的嗓音,飘渺的似一场不可捕捉的梦一样。
“这只‘玉’佩……乃是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
安若溪一颗心,不由自主的一跳。她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但亲耳听到这端木谨说出来,心中还有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就好比,你一直期待的某件事情,终于要到来了一般,那种忐忑、兴奋、‘激’动,却又仿佛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恐惧与不安。
空气中,突然陷入一片沉寂。男人飘忽悠远的神情,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知道的更多。
“我们……是如何相识的?”
半响,安若溪方才寻回了一丝理智,开口问道。她很想知道,过去的自己,同眼前的男人,是如何相识、相知、乃至相恋?以及,又如何会走到今时今日这般的境地……端木谨俊朗飘逸的脸容上,闪过一抹恍惚的神‘色’,就像是不经意间,被人轻轻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某个地方之时,那不自觉的倾泻而出的温柔与缠绵;一双幽深清润的眸子,如同被一颗小小的石子,倏然投入到了一池‘春’水之中,‘荡’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涌动着浮浮沉沉、深深浅浅的某种情愫;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潋滟的‘波’光,缓缓氤氲开来星星点点、晦暗明灭的簇簇火苗,如同年节里,在半空之中,突然绽开的朵朵烟‘花’,因为稍纵即逝,所以才愈加的耀眼与夺目;凉薄的‘唇’瓣间,仿佛无意识的扯开一缕清浅的弧度,溶溶笑意,从嘴角徐徐倾泻,那凝结的温度,似痛苦、似欢愉,似苦涩、似甜蜜,‘交’织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张钩心夺魄的大网,将人牢牢的禁锢在那里;低沉婉转的嗓音,似跨过千山万水,宇宙洪荒而来一般,轻飘飘的如同一场刻意营造的美梦,沉沦深陷在其中,不愿醒来……那些云雾缭绕的前尘旧事,就那么飘‘荡’着,‘激’昂着,像一根游丝一样,轻薄的似随时都会随风远去,却又厚重的沉入人的心底,仿佛再也无力拔出……安若溪被牵扯着浸在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一切都是由两年前开始的……那时,年轻气盛的端木谨,四处游历,某日来到祈安郡,遇到了当时还是郡守‘女’儿的沐凝汐……像所有“英雄救美”的开头一样,当时,沐凝汐的阿爹不知得罪了什么人,遭到刺杀,沐凝汐乘坐的马车,眼看着就要冲入山崖,恰被路过的端木谨所救……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对他埋下了情愫的吧?否则也不会整整一天,陪他一起找寻那因为救她而‘弄’丢了的‘玉’佩……但当时的端木谨,只是在去别的目的地的时候,路过祈安郡,并没有长待的打算,所以这件事只耽搁了一日,他便继续他的行程。
三个月之后,当端木谨办完事情,回靖远国的途中,经过祈安郡之时,却再次遇到了沐凝汐……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并非巧合,而是那名‘女’子,知道他回国必然会经过那一条官道,每日都会等在那里半个时辰……那样矜持隐忍的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会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让安若溪大为惊诧之余,却是心中一动,想来当时的沐凝汐,真的是爱上了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吧,所以才能够促使着她情不自禁的做出这样近乎无望的等待……许是被她的一腔情愫所打动,又或是当时的端木谨因为某些事情,心情受挫,总之,端木谨暂时留在了祈安郡……其后的月余,两个人携手伴游,他教她骑马,带她逛‘花’灯;他将走南闯北,沿途的奇闻异事细细的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