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随着周身啪啪的大雨狠砸地面,风无涯的尸身在一道沉重的落水声中,仰面直挺挺的砸到了十多公分深的积水里,将雨花溅的四散而起,
冷淡的目光随意瞥了一眼死去的让人胆寒的黑色长镰便是消失不见,让人诧异的是,他沒有去理会风无涯的尸首,好似对他的修为根本不屑一顾,
“哼,”
轻哼一声,从尸体上收回目光,袍子下的黑眸再次转回,悠悠的投到风笛身上,
凝重的目光望着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的家伙,风笛心中暗暗一抽,湿透的头发巴结在额头上,很好的掩饰着额上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水,
这一群人实力如此恐怖,却又心狠歹毒,连尸体都会被抽干一空,风笛可不觉得,他们会在自己交出那黑色晶石之后,放自己和风家一条生路,
“该怎么办,”瞳孔一阵收缩,风笛紧皱着眉头心中苦涩,此刻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面对这冥山的注视,比起面对风无道的猖獗更让人惧怕,浑身的汗毛都在他靠近的步伐中,全部颤栗乍起,
如果说风无道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狼,那冥山绝对是一个毒蛇般的魔鬼,心思冰冷缜密,气势诡异莫测,这种人,任谁都不想得罪,
“呵呵,小家伙,人已经帮你除掉了,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在风笛身前站定,冥山透出來的目光微微低垂,看着少年略显瘦小的身影淡笑道,
话声如同从喉咙中直接滚动而出,虽听着沒有恶意,却感觉十分诡异急切,
闻言,风笛抬起越发凝重的小脸,抬了抬眼皮瞥过袍子中透出的目光,心头微微一颤,背着风无痕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片刻,漆黑的双眸散发着思索的目光缓缓垂下,旋即低声道:“我如果把东西交给,你们会放过我吗,你刚才可是说过,不用我提醒你也会把风家那一大家子全部杀掉,我想,我也在被击杀的行列里吧,既然如此,你觉得我能交出來吗,”
既然手上那东西,值得他们大老远从北域奔袭而來,那么,这东西对他们而言,一定有着重要的意义,由此可知,沒拿到东西之前,他们肯定不会对风笛出手,现在交出去的话,便意味着失去了要挟的筹码,那可就真的成为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等着任人宰割,
“你说的沒错,凡是今日在场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不过,你却例外,如果你同意加入我的组织,那我可以网开一面,不但可以让你的父亲随你一起跟我回北域,而且我保证,你在我组织之内,一定可以得到重点培养,”听得风笛拒绝,冥山非但沒有发火,而且意外的向风笛伸出了橄榄枝,
风笛闻言,双眸再次赫然一眯,这开门见山的招揽之声,却让风笛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不加入,便是死,冥山那不是招揽,是逼迫,
看着少年那精明的小脸上凝重的脸色,冥山随意的背负着袍子里的双手,眸子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精光,再次淡淡说道:“是生是死,都在你的选择之下,而且,不要妄想以那东西威胁我,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乖乖交出來,”
语落,冥山的身体诡异一晃,脚尖在空中一点,以着肉眼难辨的速度突兀的出现在了风笛身后,
“嘿嘿...你可以不在乎风家那群人的生死,但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亲死在你面前吗,”
冰冷的话声,幽幽的从身后传來,如同一道冷冽的闪电,直接狠狠的劈在了风笛心头,
心神猛的一颤,风笛牙齿狠狠一咬,冥山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
超越灵玄八阶的大能,风笛在他面前,就如同一缕草芥,不但如此,连最致命的弱点,也直接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风笛还如何去反抗,不答应,那么等着风笛父子的,只有被抹杀的结局,
深深的无力感,让风笛的双腿,不住的紧绷震颤,渺小的人物,在别人眼里,终是一粒尘沙,投进湖泊,都掀不起任何涟漪,
双眸在无力的不甘中,扫过院内那上百道黑袍人影,看着这群如同魔鬼的人物,想必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风笛咬着牙,倔着骨,始终沒有点头,做那样的魔鬼,他宁愿去死......
风雨交加,电狂雷獗...
“小笛,爹看的出來,你已经长大了,唉...爹在狂妄与自责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半生,你娘已经去了,我又落得如此模样,罢了,我这一生,够了...爹很希望你能活下去,但却不想看到你去选择变成一个杀人魔头,如果沒有我,你一定不会如此为难痛苦,答应爹,别把东西交出去,你还有希望,”感受着冥山贴在后背的手掌,那诡异冰冷的气息在其上缓缓流转,风无痕无奈叹了口气,毫不畏惧的将脸颊附在风笛耳侧,释然道,
“父亲...”听得在耳畔轻轻响起的沉重话语,风笛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心中顿时慌乱成犹如一片浑浊不堪的泥水,父亲刚刚说的话,像极了临终遗言,
看着风笛那清秀的小脸,在夜色暴雨中,沾满着雨水向自己看來,风无痕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舍的望了一眼孩子那慌乱的眼神,淡然苦涩道:“替爹和你娘活下去...”
被狂躁的风雨,将声音冲刷的有些细微,但以冥山那等修为,自身清晰的听在了耳中,当即冰冷的眸子,浮上一抹古怪,随手收回探出的手掌,黑袍轻晃,來到风笛身侧急忙望向风无痕的面庞,
风笛也在这一刻,如同失魂落魄般的猛然侧过头去,惊恐的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风无痕的嘴角处,涌出的一滩鲜血,
“哼,咬舌自尽,”
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生机快速消失的风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