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伸出三个手指头说:“如果你能拔下这棵树,可以批给你一天三斤粮食。”
孙大突一听大喜,说:“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我拔下这棵枣树,每天给我三斤粮食,我就带着全班人投八路了。”
有着这二斤窝窝头垫底,孙大突也不吃咸菜,不喝水了。搓了搓手,又在脏军服上抹了抹,然后在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晃起了膀子,走到了这棵手脖子粗的枣树跟前。
战士们都听说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没听说过俘虏兵要拔粗枣树,一个个凑了过来,围成了一圈,在瞧着他究竟能不能拔起来。就连一些吃饭的俘虏兵,也忍不住了,拿着窝窝头围成一圈,一边吃着,一边给他助着威。
孙大突两只船一样的大脚站稳,先用手把枣树上的“圪针”胡拉到一边,然后弯下了腰,两手紧紧地握住了能使劲的地方,暗暗用力,枣树底下的土开始慢慢松动,然后上拥,整个枣树也跟着往上来,慢慢地往上走,逐渐地越来越快。
“忽”地一下,整个枣树连根被拔了出来,落满了孙大突一脚的土。孙大突把脚抖擞了一下,甩净脚上的土,然后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做好了一个造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全场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不但是八路军战士,连这些俘虏兵也在鼓掌。孙大突这才像刚表演完了一样,对大家拱了拱手说:“见笑了,见笑了,我孙大突算是完成我的任务了,下一步,就看八路怎样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韩行当众宣布说:“我代表后勤方面,宣布给孙大肚一天三斤粮食。具体供应计划会有专门安排。”
孙大突也向大家拱了拱手说:“八路同志啊,我也宣布,带领着我们班全体弟兄投八路。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八路的人啦,一切按照八路的章程办。”
全体八路军战士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欢迎孙大突全班投八路。孙大突的这班人呢,也跟着鼓掌,表示坚决响应班长的命令,投了八路,虽然不一定能吃饱,但起码不天天饿肚子了。
至于三个司令打赌的事儿,他俩没有说,韩行也没有再问。韩行知道,这不过是画饼充饥罢了,官兵都吃不饱饭,三个司令却在大吃二喝,那还了得,非弄得官兵有隔阂不行。
这个时候,日寇疯狂扫荡冀南地区,形势日趋紧张。为了坚持冀南地区抗战,八路军总部和北方局决定将冀鲁豫三分区划为冀南七分区,作为冀南的后方。
1943年10月底,马本斋奉命率回民支队到鲁西南的昆吾、尚和一带活动,组建新的三军分区,马本斋任分区司令员兼回民支队司令员。
15000名日寇带着数万伪军,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气势汹汹,直扑我冀鲁豫中心范县观县濮阳地区。反扫荡开始后,我军避开敌人锋芒,迅速跳到外线,使敌人在中心区扑了空。
各路伪军在日寇掩护下大筑据点,妄想摧毁侵占我根据地大片领土。最严重的是,国民党降将孙良诚所属二方面军两个军,兵力约两万多人,控制了我中心区西南侧濮县、濮阳之间的广大地区。他们侵占了濮县一带后,以此为中心,设置了坚固的大小据点百余处。
孙良诚亲自率其总部进驻到濮阳城东南的八公桥,四面向我根据地扩张,步步蚕食我根据地。这时我军从东平地区返回内线,只控制着范县、观城之间方圆不足百余公里的腹心地区。
群敌环伺,形势极为险恶,如不及时打破敌人的围困,我们的主力部队就可能困死在这个狭窄的地域里。显然,只有首先干掉孙良诚,使日寇失去锋利的爪牙,才能改变整个严重的局面,从而粉碎其侵占我根据地的计划。
为了讨论如何攻打八公桥,歼灭孙良诚所部,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专门召开了全区团以上干部会议,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开会研究这个问题。
有一个姓李的团长首先站起来说:“我提议,首先扫清八公桥处围的据点,步步压缩,把外围的敌人一个个地消灭,然后我们再直捣龙潭,把八公所拿下来。”
这个方略,得到了一部分指挥员的支持,这是老战术了,打起来比较顺手,也有利于调动部队。
马本斋思考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道:“我认为,这种战术不妥。为什么呢?外围是孙良诚的精锐部队,据点密集,工事坚固,且和我腹心地区接近,戒备森严,不易迅速攻克。倘若强攻据点,我必消耗甚大,即使拔除几个据点,也不足以影响全局。”
杨得志加以引导说:“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打呢?”
马本斋想了想说:“具体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但是我认为这一套老的战术,最起码是不适合于八公桥战役。”
马本斋坐下后,韩行对他使了一下眼色,意思是我能不能站起来说两句。本来韩行连个团长都不是,不应该让他参加,但是马本斋破格地带韩行参加了会议。
马本斋对韩行点了点头,意思是赞许。
韩行站起来说:“我想提一点儿意见?”
杨得志眼睛一亮,说:“请问这位同志,有点儿面生,能不能报上职务、姓名?”
还没等韩行自我介绍,马本斋赶紧站起来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南征军的司令韩行同志。”
一听说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南征军司令,所有开会的领导一齐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年轻的指挥员。杨得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