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又发动了群众,即便只有一坛一罐的粮食,一有情况,也要藏起来,以免被敌人搜去。当时群众还编了一首打油诗,来说藏粮的这个事儿:颗颗粮食粒粒金,军民藏粮齐了心,只要藏粮人还在,鬼子抢粮枉费心。
三天后,赵大贵领着韩翼屈来抢粮食。这个韩翼屈本是兰沃的一个大地主,他在兰沃建有一个土围子,还和附近的几个土围子联合起来,只要是八路军的武装工作队一进入他们的地盘,他们就鸣枪反对,甚至开枪伤人,已经严重地影响了附近的抗日工作。
暗里他还和日本人与国民党有勾结,用金钱和粮食,换取日本人和国民党的承诺,不向他的土围子进攻。
赵大贵按照韩行的指示,领着韩翼屈的队伍晚上来“摸营”。他这支队伍有二百来人,穿得衣服是杂七杂八的,拿的武器也是乱七八糟的,有国民党军队的汉阳造、中正式,还有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当然,土枪、鸟枪也不少。
不过,他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东倒西歪的。真是狼恶虎恶没有饿恶,听说是来抢粮食,这些兵们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就和吸了一口白面似的,好像孙庄粮站就是他们自己开的,愿意来就来,愿意走就走。
另外,他们还带来了四辆大车,那是来拉粮食的,还有一些牲口,那是来驮粮食的。
韩翼屈问赵大贵:“你都侦察好了?”
赵大贵说:“确实侦察我都看到了,就在一个个的屋叉子里面。反正屋里都没有人,正好当仓库放粮食。”
“八路的防守,你也看好了?”韩翼屈还是不放心地问。
“看好了,部队有一个连,都住在几个大院子里。仓库的防守没有几个。”
韩翼屈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们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办。派一部分弟兄看住八路,另一部分就动手抢粮食,我们的主要目的是粮食,装完了粮食,就赶紧撤。”
赵大贵又对韩翼屈说:“韩先生啊,我还是那句话,咱为什么偏偏要和八路作对呢?”
韩翼屈倔强地说:“我们不是和八路军作对,是因为八路军有粮食,我们只有抢到了粮食,弟兄们才有饭吃,才不至于饿死。”
赵大贵引导他说:“我们不会和八路军联合起来吗,只要和八路联合起来,八路不会看着我们不管的。他们会给我们粮食的……”
韩翼屈鼻子一哼说:“八路军的后面是**,**我不是打了一天两天交道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有财产的,有财产的人,是**革命的对象,早早晚晚会被他们算计得一分没有。所以,我宁愿高看日本人和国民党一眼,而不愿意和**打交道。”
赵大贵又说:“日本人来了,杀我们中国人,抢我们中国人的粮食,我们总不能和日本人站在一起吧?”
韩翼屈又是鼻子一哼说:“兄弟呀,你还是太年轻呀,有些事,你还是不懂呀!”
赵大贵又对韩翼屈说:“听说,八路军的韩行司令就在这一带活动。这个韩行,是个抗日的大英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我们怕是斗不过他的。”
韩翼屈叹了一口气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来,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但是,我才不管他什么文韬武略,只要是他敢挡着我的道,我就和他死扛到底了。”
队伍很快来到了孙庄附近,韩翼屈搭眼朝孙庄一望,只见整个村庄黑呼呼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就和睡熟了一样。一轮月芽儿挂在天空,月朗星稀,也像是特别的恬静。深秋的风儿一阵阵地刮来,带来了几分的寒意,只刮得附近的野草簌簌乱响,就和秋风也要来翻看草里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韩翼屈微微一笑,说:“好,今夜天气甚好,我们就给他来一个天翻地覆吧。弟兄们听着,一中队在赵大贵的带路下,围住孙庄的几个大宿舍,把八路堵在里面。那里的枪声一响,二中队随我去装粮食,我们要把孙庄的粮食,统统地带回去,不给他们留下一个粒儿。”
命令一下,赵大贵领着一中队的一百多人去抄八路军的老窝。
一中队长是个国民党的老兵油子了,仗是没少打了。他一边走着,一边对赵大贵说:“我说赵队长啊,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头吧!八路军一向用兵谨慎,何况这又是八路军的粮站,更应该加强岗哨才对啊。怎么咱们摸进了这么大块地方,竟没有见着一个八路哨兵,奇怪不奇怪呀!”
赵大贵也装傻卖呆地说:“对呀,今天晚上是有些奇怪。那天,明明见着,八路有许多的哨兵,怎么今天都不见了。是不是八路的粮站挪走了?”
“甭管怎么说,一切小心为上。”一中队长指挥着尖兵班,叫他们走在最前面,充作全队的探路石。
一中队从村西边摸进了村子,然后继续往里摸去。摸到了村中,也没有动静,他们又向村东头摸去,就在村中间往东,几所大院子里,正驻扎着八路军的一个连队。
就在他们刚刚看到了八路的几所大房子,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忽然街中间丢下了几个大火把,把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上百条枪从房顶上伸了下来。一个声音大声吼道:“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你们被包围了。”
一中队长一看,大吃一惊,心想坏了,中了八路的埋伏了。但是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还要做困兽犹斗。他大吼一声:“弟兄们,冲出去——冲出去——”率先把驳壳枪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