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顶山也就只好点着头说:“好的,好的,明白,明白。”
小稻他们走后,邓顶山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半天没有起来。他稍微稳了一下子神,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才对潘小安几乎哀求着说:“我说潘老板啊,你以后还是少来这个地方好不好!看看今天,多玄哪,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承担不起啊!”
潘小安镇静地说:“你怕什么,我们的头上又不有贴着帖子,他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你趁住气就行。”
邓顶山垂头丧气地说:“话是这样说,你们的胆子比老虎还要大,可是我的胆子比老鼠还要小。我可不能和你们相比呀!”
潘小安看到时候已到,也不愿意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对他说:“今天你的表现还算不错,我们记着了。今天来找你呢,是有这么一个事情,我亲戚的几个朋友也被他们当劳工抓去了。已经被编了号,马上就要送往日本,希望你到李瀚章那里说说,把这几个人给放了。”
邓顶山一听这个事,头又大了,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刚才日本人又来了,就是为了劳工的事情。说劳工还不够,光城关区还要再增加50名,新的没到,再放旧的,恐怕不好办?”
潘小安加重了语气说:“不好办也得办,这是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一个人不行,再叫人几个人,到李瀚章那里软磨硬泡,不怕他不放人。”
邓顶山只好点了点头说:“你要救的人是谁呢?”
潘小安说道:“是编上号的45号,66号,71号。”
本来要救的只有66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泄,那45号和71号就算个陪衬,来掩护着66号。
“这样的事儿,叫上谁好呢?”邓道。
“这个事好说呀,”潘小安又引导他说,“叫上五区区长刘云章,再叫上几个有身份的人,去找李瀚章,他不能不给你个面子。”
潘小安和韩行从邓顶山那里出来,直到走到了大街上,韩行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潘小安说:“潘队长啊,说实话,我觉得我的胆子就更大的了,可是今天,我也出了一身的冷汗。敌工工作,真不容易呀。刚才那个小稻鬼子旁边的伪军军官,他就认识我啊!要是他一反水,你我可就真危险了……”
潘小安看了韩行一眼,说道:“干我们的这个工作,真是站在悬崖上走钢丝,刀口舔血啊,处处惊心动魄!刚才的事儿,要是邓顶山一反水,我们也就完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这工作也算做到家了,这些伪区长大人们,看来都怕你呀!”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没有办法呀,我们这些工作,不但要靠胆量,还要靠智慧。本来我还想到五区区长刘云章那里去一趟,看来今天不顺利,那我们就不去了,叫邓顶山叫上他去吧!”
韩行说:“我和李瀚章是老熟人了,今天再去拜会一下他这个老小子。上回为了北杨集的事了,他还欠咱们的一颗人头。这回他要是再不帮忙,那这颗人头我们也就不给他留着了。”
“既然你陪着我到邓顶山这里来了,李瀚章那里我也陪着你。
韩行赶紧推辞说:“不必麻烦潘老板了,今天诸事不顺,明知事不顺,还得去办事。如果我掉到井里去了,那就不必要再搭上潘老板了。”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那也好,祝你一帆风顺。”
韩行独自一人,要再闯伪县政府,去斗李瀚章。
到了聊城县政府的门口,韩行叫站岗的进去通报,说道:“快去通报李县长一声,就说天下先生来了,前来拜访李县长。”
站岗的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李瀚章又颠颠地迎上来了。和上一回相比,那次李瀚章还有些踌躇满志,洋洋自得,这一回可是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有些惶惶不安。不过,毕竟是一县之长,他还在努力把持着,尽量不把内心的感情流露出来。
“天下先生又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李澣章赶紧把韩行往小客厅里让。
走进了县里的办公大院,又进了里头的小院儿,进了李瀚章的小客厅。
佣人上来了茶。李瀚章亲自接过来,递给了韩行,手里有些瑟瑟发抖。他知道,上次为了北杨集的事情,自己并没有把事情办成,还欠着八路军的一颗人头。自己胆战心惊地过了一阵子,吓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这回天下先生又来了,是不是来取自己人头的啊!?
他们要是真来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真是叫你三更死,自己也活不到五更啊!
李瀚章不敢再提起北杨集的事情,只是小心谨慎地问道:“这回天下先生来,不知又有什么事情?”
韩行尽量地稳住性子,不慌不忙地说道:“上回为了北杨集的事儿,我们的上头真是大发脾气,真要取了你的项上人头。还是我说尽了好话,说老些事情,不能怨你,你李县长也是尽了力了,所以他们才没有采取行动。”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县长再次站起来,对韩行拱了拱手说:“老夫就谢谢你了,替全家老小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韩行又说道:“我这次来呢,和上次比起来,也就是一个小事儿?”
李瀚章一听,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还是有事儿,赶紧问:“天下先生有什么事儿,只要是我能办的,尽管说?”
韩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