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丫只好点了点头说:“姐姐呀,我是省城济南府人,我的父亲李昌银和县长李瀚章有世交,所以我才常到聊城来。原来我读书的学校就是济南女子中学。济南和聊城一样,也被日本人占了,当亡国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是一个中国人,也是一个热血青年,我也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一点儿工作。”
韩行劝她说:“一个小姑娘家,好好读书就行了,不要问什么政治。至于国家不国家的事情,那是大人们,也是男人们的事情,你掺和个什么劲呢!”
李小丫摇了摇头说:“古人还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做为一个现代青年,一定要为国家分担一部分责任。”
韩行又笑了,劝她说:“你能做什么呢,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还能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呢?”
李小丫悄悄地说:“别看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可是我知道的事情多呀!能为你们提供各种各样的消息呀!”
这一下子,李小丫的话把韩行打动了。她是李瀚章的干闺女,如果能把她发展成了我们的眼线,那对抗日起的作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想到了这里,韩行吓唬她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呢,竟敢对我说这些话?”
李小丫看着韩行的眼睛,小声地说:“你肯定是这个……”说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伸出了一个八字。
韩行一听,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干秘密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身份。如果身份暴露了,那就和扒光了衣服一样,在人们的面前暴露无移了。
听到了这句话,韩行面色一沉,对她厉声喝道:“你也知道,我和田原二是朋友,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当抗日分子处理。”
没想到,韩行的这句话,却没有吓倒李小丫。她笑了,对韩行说:“田原二的朋友,也不一定都是汉奸。为了工作,田原二也交了一些八路军的朋友。”
这句话,又把韩行吓着了。这个小姑娘人不大吧,说话太深沉,思想太深奥。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应该千万小心。
韩行不说话了,皱着眉头。王秀峨也在低着头,慢慢地回味着李小丫的这些话。韩行看到时候也不早了,对李小丫说:“好吧,你说的话,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对王秀峨点了一下头,意思是我们走吧!
两个人走出了门后,李小丫还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意思是还要再送。韩行扬了扬头说:“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大人的事儿,希望你不要再掺和,你还是好好地读你的书吧。如果毕业了,找个事干,不比什么都好吗!希望你不要义气用事,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两个人又看了看前后没有嫌疑的人,才快步走出了李小丫住的这个巷子。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地对王秀峨说:“你看这个李小丫咋样?”
王秀峨说:“我总觉得这个小姑娘怪怪的。甭管怎么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到省城调查一下她的家底,是不是和她说得一样。”
韩行说:“真要是这个小姑娘发展成了我们的眼线,藏在李瀚章身子旁边的一个棋子,那我们什么事情也就都知道了。”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也得领导批准才行。”王秀峨说,“根据地下工作的原则,杨金歧已经不是单线联系了,有违地下工作的规则。再掺乎进来一个李小丫,那就更麻烦了,所以我建议,凡事要慎重。”